季述安把喻白辜負了。
陸斷閉了下眼,不停地調整呼吸。
他身上氣壓太低了,陰冷的氣息像沙漠裡即將捲來的風暴。喻白一時之間沒敢說話, 往前探身仔細看了眼陸斷的臉。
原來陸斷沒有哭啊。
就是眼睛很紅,看起來像是眼淚的其實只是食堂里閃爍的燈光。
「陸斷,」喻白又扯了扯他的袖子, 嗓音一貫柔軟地關心, 「你到底怎麼了?」
「是傷口又疼了嗎?」都把眼睛都疼紅了, 喻白抿唇,「我們再去趟醫院吧。」
陸斷喉結一滾,啞聲道:「不用, 回家。」
喻白一路被他拉著上了車, 手腕被攥出來一圈醒目的紅痕, 他悶著頭沒吭聲。
「你」陸斷系安全帶的時候看到那一截細白上刺目的紅,愣了一下。
喻白濕漉漉的眼睛仿佛會下雨, 將他失控的怒火澆得只剩愧疚,「對不起。」
「疼嗎?」
「剛才有點疼,現在沒事了。」喻白按著手腕搖搖頭,很乖的模樣。
「疼為什麼不說?」他輕輕托住喻白的手腕,僵硬地吹了吹,也不管有沒有用,不管喻白的表情有多驚愕。
他低頭問:「幹嘛一直忍著?」
「你不高興啊。」喻白被他吹得手腕癢,縮縮手,睫毛顫了兩下,「我不想說,疼一下下就好了。」
「什麼叫疼一下下就好了?」陸斷像是聽到了驚天謬論,面部肌肉倏地緊繃,牙關緊咬,「什麼叫好?怎麼算好?」
「你是不是傻子?」
「我不在幾年你就像這樣一直被欺負?」陸斷的手掌用力攥著方向盤,脊背低伏不讓喻白看到自己急速變紅的眼眶,嗓音啞得厲害,「你就是傻子。」
「疼了就說,難受就喊,忍著幹什麼?」陸斷咬牙切齒,「以前我但凡不順著你你就撒潑打滾的勁兒呢?」
「對我用行,對那個混蛋不行?」
喻白愣愣的,「什…什麼混蛋啊,不是說手腕嗎?已經不疼了啊,你看都沒那麼紅……」
他聲音越來越小,從陸斷的話里反應過來什麼,有些侷促地舔了下嘴唇,「…你是看到季述安了嗎?」
「別給我提這晦氣名字。」
陸斷一副吃了死耗子的表情。
「那混蛋…」喻白咽了下口水,乖乖改口,「在廁所跟人吵架的人是你啊,你和季…和混蛋嗎?」
「你沒、跟他打架吧?」喻白抿著唇,有點結巴。
「怎麼?」陸斷笑得陰森森的,「我把他打廢了,你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