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白開始悶頭卸掉剛鋪的床單。
罪證!這是罪證,絕對不能留!
「我來吧,不舒服就先不要動了。」
陸斷按住他的手,把人撥開, 膝蓋抵到床邊幫他往下拆,有點不懂,「不是剛鋪好嗎, 怎麼又要換?」
剛才小呆子還抱著這套床單被罩在廚房跟他說話, 說是新的, 洗過沒用過。
喻白捏著耳朵,飛快地把床單往自己懷裡團,「沒什麼, 就突然覺得這個不好看, 我不喜歡了。」
「不好看?不喜歡還買?」陸斷警覺地眯了下眼, 轉頭看向神色慌亂的喻白。
小呆子沒說話,整個人全部的動作神態給人的感覺就是「我有事瞞你」。
幾個大字都快寫在臉上了。
肯定有事。
而且還欲蓋彌彰地瞞著他。
陸斷的心裡敲響警鐘, 從喻白手裡把四件套搶過來,大手抓著床單面料搓了搓,語氣平靜,「料子不錯,在哪買的?」
「…我忘了。」喻白伸手跟他搶床單,但是力氣小沒搶過,他有點急了,「陸斷!你還給我啊。」
陸斷皺眉,「不就一個床單嗎,你突然跟我急什麼?」
「我沒有。」喻白矢口否認。
陸斷反問:「那你現在在幹什麼?」
喻白很少會發脾氣或者情緒不穩,他的身上好像有魔力一般,可以輕而易舉地成為陸斷煩躁不安時候的平復劑。
所以他現在這樣子實在太反常了,陸斷想不起疑都難。
「喻白,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陸斷把床單舉到他面前,語氣不輕不重,「關於這個。」
喻白的視線亂瞟,哪裡都看,就是不敢直視陸斷的眼睛。
「我沒有,你幹嘛像審犯人一樣問我這些……」
這是要上升到態度問題了?
喻白什麼時候學會的反咬一口?
「行,那我自己猜。」陸斷點點頭,手指收緊攥了下床單,看似心平氣和地說:「我才發現這套是深藍色系,你什麼時候喜歡這種顏色了?」
「你不是最喜歡暖色?」
暖黃,白色,淺棕,淺咖……這些相關的色系才是喻白喜歡和常用的,衣櫃裡掛的都是這些。
相反的,陸斷在這一瞬間,突然記起一件事。
「我怎麼記得以前我讓你扔掉的那些情侶裝里,就有這種顏色。」
陸斷扣了下手指,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連帶著喻白的心尖兒都跟著顫了一下。
「喻白,你說你不喜歡?」
「那是誰喜歡?」陸斷的聲線陡然變冷。
完蛋,還是被發現了。
喻白懊惱地低下頭,咬著嘴唇不說話,一副做了錯事被發現後灰頭土臉的模樣。
陸斷沉了口氣,直接將床單扔到地上,一腳踩上去,向前邁一步,高大的身軀逼近喻白。
頓時,喻白感覺自己旁邊的溫度都變冷了幾度,熟悉的壓迫感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