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的詩依然是那首曾經在另一個世界家喻戶曉的《靜夜思》。
有句老話說得好,一招鮮,吃遍天!
詩不在多,有用就好!
所有人同樣沒有貪多,近距離聽過一次吟誦後就自覺地把位置讓給其他人。
事實上一開始並不是人人都有這樣的覺悟,多虧了喬桑這位小小的紀律委員組織其他小朋友負責維持秩序——
盡職盡責地把已經近距離聽過吟誦的人踢出去。
踢得多了,後面的人就自覺了。
喬桑就是第一個背出《靜夜思》的小孩兒,她的領悟力非常高,現在儼然已經是碼頭這堆孩子裡的領頭鳥。
隨著江灼灼在碼頭寫生的次數增加,整個碼頭的鳥幾乎都快會背《靜夜思》了。
陸續有其他城鎮的鳥飛過來想要蹭聽。
喬桑問明來的鳥是沃野行省本土居民,都給她們按照路途遠近以及先來後到排好了期。
江灼灼看著眼前還沒有畫架高的小豆丁陷入沉思。
就算這邊也開設了九年義務教育,喬桑這個年齡段也頂多夠得上念小學的邊吧!
現在的小學生都這麼能幹的嗎?
大學生江灼灼大受震撼。
這天江灼灼勤勤懇懇地在碼頭寫生,才剛畫完最後一幅贈送給圍觀群眾的畫像,就見到一艘十分氣派的海船正在靠岸。
江灼灼高興地收起畫具,準備溜達去水手集市湊個熱鬧。
結果這艘船下來的船員卻全都是身著統一服飾的生面孔。
咦?
江灼灼有點驚奇地看向率先從船上走下來的人。
第41章
準確而言, 先下船來的是兩個人,只不過一個人在前,另一個人稍微落後。
為首的人看起來大約三十出頭, 但這邊的年齡是不能用外表來估算的——
江灼灼記得按照自己幼鳥時期的模糊記憶, 她那位母皇看起來也才三十多歲。
這男人長著一張好看過頭的臉,瞧著像是畫裡走出來的人一樣,只是皮膚有些偏白, 而且是常年不見日光的那種白。
他有著一頭淺色長髮,整個人立在那里縹緲如仙,不似是凡塵俗世中的一員。
江灼灼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只覺這人應該去當傳說中的清冷師尊,而不是在這邊當鳥。
但是,但是怎麼感覺對方給她的感覺有點熟悉。
那人似乎注意到了江灼灼的視線, 轉頭朝她看了過來。
那雙眼睛是淺色的,像是結著冰的海面,細看才能看出底下潛藏的幽藍色。
他瞧見江灼灼腳步一頓,接著像是被海港里的冷空氣嗆到了,側過頭去咳嗽起來。
江灼灼:。
怎麼還是個病弱的。
她踟躕著要不要過去關心兩句。
後面的隨行人員也很緊張,有人給他拿藥,有人給他拿暖和的皮毛大氅, 圍著他忙得團團轉。
就在江灼灼感覺這一行人很麻煩、猶豫著要不要溜走的時候, 霍維勒落到了她的身後。
化為人形。
即便帶著面具,霍維勒的出現還是引得不少人注目。
霍維勒給準備開溜的江灼灼提了個醒:「殿下, 那是你的父親藍恩伯爵。」
他知道江灼灼破殼後清醒的時間很少,十幾年來幾乎都處於昏睡狀態,估計不認識這位只偶爾離開藏書塔來探視女兒的生父。
一瞬間,江灼灼想到了那筆每個月按時到帳、足以支付梅因她們工資的撫養費。
她可不是見錢眼開的愛財鳥!
她只是不忍心撇下一位不遠千里過來看望女兒的病弱父親而已!
江灼灼在霍維勒的陪伴下迎了上去, 毫不猶豫地開口喊了聲「爸爸」。
霍維勒:。
藍恩看向眼前穿著輕便衣褲、扎著個丸子頭的江灼灼。
從見到這孩子的第一眼起,他就認出這是自己的女兒。
哪怕他們在相貌上不怎麼相像,那種血脈上的共鳴還是讓他輕易在人群里把她辨認出來。
藍恩又看了眼立在女兒不遠處的霍維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