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以後還在那個中年獸族能看得見的角度朝攤主擠擠眼。
中年獸族本來聽到江灼灼抬價到十個金幣,發熱的頭腦就冷靜了大半。
再見到江灼灼跟攤販在進行眼神交流, 登時覺得自己發現了問題:「她是你找來的托吧?你當我是傻子?我不買了!」說著他罵罵咧咧地走了。
他只是不想當冤大頭而已,絕對不是付不起十個金幣!
眼看到嘴的鴨子飛走了,攤販氣得收拾起自己的攤位, 決定去別的地方行騙。
鹿族少年看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怎麼自己苦口婆心勸了那麼久對方都不聽,江灼灼只是說了那麼幾句話就讓對方放棄上當?
鹿族少年忍不住追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江灼灼說:「我略懂一點心理學。」
鹿族少年剛想問什麼是心理學, 又想起自己還沒自我介紹,趕緊說:「我叫蘭茨,你呢?」
江灼灼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在這個大家都有著千奇百怪名字的世界,她這名字也不算稀奇,讀起來還挺可愛的。
鹿族少年蘭茨這才把自己的疑問講了出口。
心理學,在這個時代還是個新鮮東西, 許多人或許已經在應用這方面的學問或者技巧, 但並沒有人系統地把它歸納整理成一門完整的學科。
江灼灼大言不慚:「我身邊有位犯罪心理學高手,所以我耳濡目染之下也學了一點。」
蘭茨說:「你能給我講講嗎?剛才我勸了那麼久, 對方都不聽……」
江灼灼說:「很簡單的,我們遇到一個人後先看看他的衣著打扮,判斷他能掏出多少錢。」
「比如剛才那個人就絕對拿不出十個金幣。只要把價錢抬得足夠高,他自己就會找理由不買了。」
「不過我建議你以後還是別管這種勸了半天也勸不聽的傢伙了。」
蘭茨虛心求教:「為什麼?」
江灼灼侃侃而談:「有句老話說得好, 當人的認知與他的財富不匹配時,多出來的那部分財富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回歸到社會之中。」
「這是自然規律,你改變不了的。你勸得了他一時,勸不了他一輩子!」
拆穿不法商家固然是每個有正義感的人該做的事,但如果有人執迷不悟非要上當,那還是隨他去吧!
蘭茨一雙鹿眼透著清澈的愚蠢,認真地默記著江灼灼所說的話。
好、好有道理。
江灼灼說:「你知道因為你剛才那一路那樣打假過來,已經讓好幾個攤販聯合起來找了人要套你麻袋嗎?」
蘭茨又虛心請教什麼是套麻袋。
這可就問對人了,江灼灼把當初鴉族集體練習過的敲悶棍技巧都給蘭茨講了一遍。
沒啥,無非是想偷偷教訓你一頓、讓你以後再也不敢這麼有正義感而已!
蘭茨氣紅了臉:「他們賣假貨在先,還敢來找我麻煩?」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江灼灼向蘭茨分享自己豐富的作死經驗:「下次你出門多帶點人,自然就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
像她敢管這樣的閒事,就是因為知道只要她一吱聲霍維勒他們肯定會立刻出現!
蘭茨:。
他沒有人可以帶。
經過更進一步的了解,江灼灼才知道蘭茨是第一次跟他老師出來遊歷,以前他基本都在學校里生活,學者的成長曆程還是很單純的,所以身上有種不經世事的天真。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沒有中間選項!
他們屬於手裡沒有資產、手底沒有僕從,但擁有一定社會地位的知識分子。
按照學界的共識,就是這麼純粹的心性才能成為學者。
江灼灼說:「那你下次攛掇你老師給你們整一套統一的服飾和能代表你們師門的徽章,這樣走出去大家都知道你是你老師的學生,他們套你麻袋之前會先考慮考慮。」
當自己還不夠強大的時候,可以藉助別人的力量嘛。
蘭茨一臉認真地點點頭,覺得江灼灼的建議可行性很高。
結果這時他們背後響起了獸族老者的聲音:「小友,你與蘭茨還挺聊得來。」
江灼灼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一下子警醒起來。
轉念一想,她爸是她爸,她是她,上一代的恩怨跟她這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鳥有什麼關係?
江灼灼說:「就是路上碰上了,多聊了幾句。」
獸族老者笑呵呵地詢問:「你們都聊了什麼?」
江灼灼說:「聊了點心理學。」
獸族老者虛心地和她探討起心理學到底是什麼樣一門學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