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位跟她們一樣出身於平民家庭的偉大吟遊詩人。
原來人還有那麼多的活法。
佩恩只覺一股熱意在自己胸口湧出,接著流淌到自己的四肢百骸。
等到演出散場,佩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她聽到了,那是當年那位前輩寫給她們的歌謠,那是當年那位前輩在為她們指引方向。
這也許就是創作與閱讀的意義。
那些自己還沒有走過的路——或許永遠都沒有機會去走的路,有人替自己去走過了,她們用溫柔的歌謠告訴你,路上風景很美。
在這個過程中,自己仿佛也從忙碌而壓抑的生活之中短暫地抽身,收穫難得的寧靜與放鬆。
就好像真的進行了一次精神上的旅行。
回去以後佩恩忍不住翻來覆去地想,老師應該錯了。
九公主才是對的。
平民怎麼會不需要文學。
平民才是最需要文學的。
「佩恩……你、你……」
第二天一早,朋友的驚呼讓佩恩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她感覺自己非常餓,可以吃下一整頭牛,但她從小過慣了苦日子,這種嚴重的飢餓感並沒有讓她直接暈厥過去,只是極為難受而已。
殘餘的睡意讓佩恩一時無法理清楚目前的情況,直至她完全清醒過來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進階了。
她居然在這節骨眼上進階了。
佩恩並沒有表現得過於興奮,她甚至還能走到食堂購買了十份最便宜的營養餐狼吞虎咽地餵飽飢腸轆轆的自己。
感受到吃進去的東西全部被吸收得一乾二淨,佩恩才終於活了過來。
她進階了。
她會擁有更強的實力,也能以更好的狀態面對接下來的考核。
即便這次沒能考進前一百,她也更有把握憑自己的本事儘快還清債務。
如果有一天她自由了,她想……
去為九公主工作。
事實上這樣的念頭不僅在佩恩心底悄然萌生,還出現在許許多多真正受益的觀眾鳥心裡。
九公主是不一樣的。
說不出是哪裡不一樣,但是九公主就是跟其他皇女都不一樣。
她會帶領她們走向完全不一樣的未來。
擁有這種想法的鳥正以驚人的速度不斷增加。
江灼灼本人對此一無所知,她正在自己秋天用的薄毯子上攤成鳥餅。
「打工好累哦。」
鳥餅翻了個身,抒發著這樣的感慨。
她現在演出一場能拿到來自舒爾茨給的出場費以及吟遊詩人協會給的津貼,是只非常正經的打工鳥了!
霍維勒說:「殿下要是累了,可以減少演出場次。」
小圓鳥立刻改口:「那也不用,我這都是做一休五了,再減就沒幾次演出費可以拿了!」
她就是隨便嘀咕嘀咕。
打工的時候不抱怨幾句,別人還以為你的薪水拿得很輕鬆呢!
霍維勒沒說什麼,耐心地替江灼灼梳理肚皮上的軟毛。
小圓鳥在這麼舒服的氛圍下很快就睡著了。
……
六皇女在自己的落腳處大發雷霆。
這是最近幾年她聽到各方消息時最常有的反應。
最近六皇女聽得最多的就是關於江灼灼的消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從出生起就被許多貴族斷定為「最沒有希望繼承皇位的皇女」的同母異父妹妹,居然在皇都擁有了非常高的支持率!
尤其是在那些愚昧無知的平民鳥之中。
今天她大女兒還來跟她說,這次代表她們領地來參加比賽的學生鳥情緒低落,希望她能跟九公主那樣出面鼓勵一下學生們。
六皇女氣得大發雷霆,讓她大女兒滾出去。
她才不要學江灼灼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