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樣啊。
我腦海中一些關於陸星洲的疑問和線索都串聯了起來——冬天時候在向迪家小區見到他,他的頭髮被剪了一大半。他說這裡不是他的家,是小姨的家。那個時候,那個時候……他應該就是從家裡跑出來的吧。
我想著想著,又氣又難受,到了後來竟然睡了過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隱約能感覺到有人先是抱著我,後來又把我放在床上。我做了很多夢,一個接一個,怎麼都醒不過來。
第二天我的意識漸漸返回身體,最先感覺到的是一隻手臂搭在我的腰上。我看著面前的牆壁,心想,不對,我的喬巴呢?喬巴怎麼不見了?後來我猛地意識到,這不是我的宿舍!
我靠,我夜不歸宿了!我這麼厲害!
等等,我頭痛欲裂地繼續回憶,我夜不歸宿的對象……
我小心翼翼地轉過身,看見陸星洲正好側對著我,另一邊窗外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讓他的皮膚看起來甚至是透明的。我緩慢地吸一口氣,覺得我的夢境和現實竟有了完美的重合。幾乎在同一時刻,我的心就狂跳起來。
太刺激了,我得冷靜一會兒,冷靜一會兒……
我冷靜不下來!
我越發窘迫,屏住呼吸,弓起身體,想要一點點地離開這張床。
陸星洲的睫毛卻在此時動了動,他壓在我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緊,他剛剛睡醒還沒有睜開眼睛,帶著一絲不滿的意味,沉聲道:「去哪兒。」
第23章 夜不歸宿後的約會日
很顯然,陸星洲的「去哪兒」不是一個問句。
翻譯一下的意思是:哪兒也不准去。
於是我只好極其緩慢地從側身變成平躺,畢竟他已經醒了,我們最好還是要有一些距離。然而,與此同時我的大腦再次失靈,一句被不知道哪兒看來的GG台詞從我的嘴裡蹦出來:「旅行上去哪兒比比看……總有你要的低價。」
陸星洲:「……」
我靠。我說完就後悔了,我是被向迪和胡楊傳染了嗎?
陸星洲皺起眉,睜開眼睛後又笑了一聲,說:「沒睡醒吧,再睡一會兒。」
我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平視著陌生房間的天花板,卻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沒法再睡。
過了一會兒,我忍不住往外挪了一點,試圖從陸星洲的手臂下鑽出去——隔著一層薄毛毯,我仍然能感受到他手臂壓在我身上的重量與溫度,原先是在腰的位置,我平躺後,他的手臂便壓在了我的肚子上。
不好。我心想,人有三急,這個關鍵時刻我不能再忍了。
「陸星洲?」我小聲喊他,眼睛仍然看著天花板。
他的呼吸似乎又變得平穩,我知道他之前還沒完全睡醒,這會兒睡個回籠覺也不足為奇。我繼續等待一會兒,陸星洲什麼反應也沒有,像是真的睡著了。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臂,每行動一步都如同正在拆地雷,要努力集中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我輕輕地握住陸星洲的手腕,停頓幾秒,在腦海中演練幾遍接下來的步驟,接著想把他的手腕抬起來。
抬……抬不起來。
我怒道:「你醒著,別裝睡了。」
陸星洲迷迷糊糊地說:「我沒醒。」
急迫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已經快要到無法忍受的地步,我只好求饒道:「我要去一下洗手間……真的,真的不行了,哥哥。」
陸星洲被我抓住的手往我的下腹移去,更像是惡作劇一般,手掌張開停留幾秒。
我腦中警鈴大作,我氣若遊絲地說:「不是開玩笑的。」
陸星洲收回手,說:「去吧。」
我跑得比誰都快,一下子竄到洗手間裡面。
浴巾和一次性洗漱用品都有,這裡好像是個民宿的套房。
我看著鏡子裡面已經毫無形象的自己,乾脆直接洗了個澡再出來。
出來後,陸星洲居然還在睡覺。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蹲在他的面前看著他笑——總覺得,這個陸星洲和之前的他又不一樣了。
是因為昨晚嗎?是因為他心情不好嗎?是因為在我的堅持下,他讓我去了那個原本只有他和胡楊的秘密基地嗎?我有沒有更了解他一點呢?
我伸出手,懸浮在陸星洲英俊的臉上,沿著他的眉毛和鼻樑描畫幾遍。陸星洲又睜開眼睛,這回是一點睡意也沒有了,他看向我,說:「頭髮還是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