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便被封婪冷冷打斷:「你是白高平的侄子。」
聲音不大,卻讓錢宇瞬間愣住。
「你……你認識我?」
認識他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風淡雲輕的叫出姑父的大名。
要知道,他的姑父可是榮勝集團的董事長,在整個江都,不,在信陵三省,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你,你,你是……」
生鏽的腦子緩緩轉動,他終於認出了男人的臉,「你是海市封家的……?」
「沒錯,我是封婪。」
封婪再次重複,聲音禮貌而不失威嚴。
他輕輕鬆開錢宇的手腕,那力度控制得恰到好處,既讓對方感受到了疼痛,又沒有真正造成傷害,仿佛是在無聲地警告。
錢宇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囂張的氣焰卻瞬間熄滅大半。
他下意識轉頭看趙小沫,就見女孩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專心攙扶被自己打翻在地的小景。
心裡頓時有點不甘,回憶短暫接觸時對方那無比柔嫩的皮膚,心中更像是長了草般,躁動不已。
但有封婪在,又實在不敢造次。
咬著牙猶豫半晌,才嘆道:「唉,既然都是熟人,那就算了。」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試圖找回顏面,目光在趙小沫身上不停掃視,在心中暗暗揣測她的身份,猜測她與封婪之間的關係。
「你沒事吧?」
趙小沫輕輕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女孩,既心疼又憤怒。
「我……我沒事。」明明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小景仍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她突然拂開趙小沫的手,『噗通』一聲跪到錢宇身前,雙手抓住他的褲腿,仰起頭,忍著嘴角撕裂的疼痛露出一個因為痛楚顯得有些扭曲的笑容:
「你,你們誤會了,錢少只是在和小景玩,我……我沒有被欺負。」
又滿臉乞求,眼淚汪汪的望著錢宇:「錢少不要生氣。您對小景做什麼都可以,只求你,求你不要厭棄小景……」
「你……」趙小沫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說這樣的話,整個人都呆住。
而錢宇則是瞬間又抖了起來,挑著眉,攤開手:「你們都看到了,她自願的,我可沒逼她。」
「都說了,要你們不要多管閒事。」他嘟噥著,同時用手指狠狠捏了捏小景的臉頰。
她臉本就受了傷,這下更是痛得嘶啞咧嘴,卻強忍著沒有發出半聲呼痛,在錢宇捏過後,還諂媚的仰起臉在他手背上蹭了蹭。
就像是……
一條對主人無比忠心的狗。
也是一直到這時候,藉由兩人一站一跪的姿勢,趙小沫才恍然想起,這兩人正是之前在卡座上噴酒的男女。
錢宇是捧著酒瓶倒酒的那個,小景則是跪在地上仰頭張嘴接酒的女孩。
怎麼會這樣?
她想不通,為什麼世上會有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