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了閉眼,她深深呼吸,躺下去試圖繼續入睡。
馬夫子和高嬤嬤出手,只用了一夜Ɩ時間,第二天一早,前因後果就被遞到了宜真面前。
「是蔡靜姝做的,不過廖氏應該也有摻和。」
高嬤嬤束手站在宜真面前,面色平靜,卻莫名有些讓人心驚。
宜真先翻看了手中的信紙,而後閉了閉眼,緩緩道,「是她們的話,還不算糟糕。」
聞言,高嬤嬤才露出了點笑,贊同的點頭。
「也怪我,這幾年沒搭理她們,反倒將她們的膽子養大了。」宜真輕聲說。
她原本想著,給蔡靜姝找個婆家,後來再一想,若真的那樣做了,只怕一對有情卻無緣的苦鴛鴦對彼此會更加念念不忘,感情越發的深厚。
所以宜真改了主意。
兩人不是情深嗎?她給她們機會。
「人心之惡,豈能算盡,郡主心性良善,對這種齷齪之人自然就少了防範。」高嬤嬤安慰一句,而後口中一轉,道,「這次的事情郡主準備如何做?」
宜真早就想好了,遂吩咐下去。
她本來準備找自己手底下的人去做,可高嬤嬤顯然余怒未消,主動接過了這個差事。
蔡靜姝雖說大半時間都在莊子上,但莊子那樣冷清,她怎麼呆得住,每隔一段時日就會回城裡住上一段時日。
這一點並不難找。
高嬤嬤出手,宜真就閒了下來,將心思都放在宋庸身上——
昨夜的事仍舊曆歷在目,她還是有些不自在,但萬千心思,終究要壓下去。
宜真早就命人去給宋庸高了半個月的假,等用過早膳,便去謹思院看宋庸。
昨兒個後半夜,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敲得院角的芭蕉噼啪作響。
青石板地面被水浸濕,梔子花零落在地,入目皆是濕漉漉的綠意。
宜真撐著傘走過花園,到了謹思院。
「窗戶怎麼開著?」她看了眼說。
「稟郡主,大少爺說悶得慌,想開了窗戶透透氣,小的問過大夫,說是小心些無礙。」小廝立即說。
可這種事,往往都是要確保萬無一失的。
「胡鬧。」宜真撇了眼小廝,知道是這些小廝不敢違拗宋庸。
小廝低著頭,不敢吭聲。
說話間宋庸從內室出來,往常紅潤的面色眼下一片蒼白,整個人都懨懨的,絲毫沒有之前的精氣神。
昨夜他去猜燈謎意氣風發的樣子還近在眼前,眼下就成了這樣,宜真頓覺心疼。
仔細問了宋庸幾句,一番叮囑,宜真便讓他回去歇著了。
宋庸堅持先送她離開,濛濛細雨,天地間仿佛蒙上了一層薄紗,他站在門口,看著那道橘色身影漸漸遠去。風儀過人,身姿蹁躚。
他忐忑,不安,不甘不願,貪痴嗔心作祟。
母親,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