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真還能說什麼,歹的好的,都讓這小子給說了。
她再執意,只會鬧僵。到這一步,竟好似只能同意。
「我是說不過你,那便去吧。」宜真搖頭,看向燈市。
遙遙看去,不知多少人在看這裡。
總算說動了人,殷章這才動身。
一路入內,不時能遇見年齡相仿的叔叔和兄弟們,便就互相見上一禮。或是秀女們,見了他恭謹見禮,儀態端方,身子婀娜。膽小的不敢看,怯怯惹人憐,有膽大的,偷著看他一眼,面頰就飛上紅暈,眸中藏情。
宜真稍後半步,在殷章身邊看著,只覺各個出眾,險些看花了眼。
但再一看殷章的神情,竟不為所動。
她遠山似的細眉不由自主的微微蹙了一下。
如今能留下的秀女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心教導過後,便是比起京中的大家閨秀們也不差什麼,群芳爭艷,堪稱美人如雲。
縱使是宜真,常常往後宅女眷出行走,可以說京都貴人家的閨秀們大多識得,在此之前也未曾這般,眼見著這麼多出色的嬌客環繞。有端莊的,也有嬌俏的,有清麗的,亦有美艷的。
宜真自知,她的容貌只是秀麗,雖說不差,卻也算不得絕色佳人,而在場的好些秀女,容顏之出眾,便是她都不由側目。
她身處其中,這般對比,自己都覺得明顯,何況旁人。
可殷章就是不看,不理,不在意。
宜真垂眸,不由走神,
「表姐,小心。」
殷章雖走在前面,可他的注意力幾乎大半都放在宜真身上,看她不知在想什麼,險些撞著燈籠,立即伸手扶著宜真的肩往旁邊讓了讓,待她站好就收回了手。
宜真回神,心中發緊,便是身體也略有些緊繃。
她回頭看了眼略有些搖晃的燈籠,縱使心緒不平,也迅速明白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
這個燈籠略有些長,下面墜著的流蘇宮絛幾乎到她的肩膀,剛才她走神沒注意,險些撞了上去。
雖說不會有事,但難免會亂了鬢髮,失了儀態。
「多謝殿下。」宜真笑著謝過。
越是這般人多的地方,越是要小心謹慎,落落大方,不能展現出異樣來。
這京都多是七竅玲瓏,心思深沉之輩,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發現端倪。
所以,該怎麼做,如何做。如此種種,在醉酒醒後,宜真就一一仔細想過。
「無礙。」
兩人繼續往前走。
可也不能一直就這麼走著,來燈會,可不是為了真的看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