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里領導找了蘇父,領導知道蘇父小女兒的對象是寧家人,廠里很多人都知道這一件事情。廠領導只覺得那個舉報蘇父的人故意為難他們,都是下班時間了,蘇父又沒有耽誤廠里的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那些人要是有本事,他們下班也去做別的活。
「廠里最近的效益不是很好。」領導道。
「要我退下來嗎?」蘇父問,在來領導辦公室的路上,有人跟蘇父告密,說有人舉報他。蘇父內心忐忑,他在想領導會跟他說什麼話,「這也行,就是……」
「不用你退下來。」領導道,「是這樣的,我們是想著,你可以不用在廠里一直待著。廠里需要你的話,你過來幹活,干多少活給多少錢,不虧待你。其他時間,你可以在外面接活。這也算是一種新方式,謀求新發展。」
「干多少活給多少錢?」蘇父不明白,廠里到時候會給他多少錢。不過廠里給多少錢都可以,他在外面賺的錢能抵上廠里的工資,那都是划算的。而他在廠里還算有工作,「這算工齡嗎?」
「算。」領導道,「除了你這一種的,還有的停薪留職。廠里現在自負盈虧,訂單少,工人多。最近,領導們都在開會,得找出一個解決方式,尋求更好地發展。廠里沒有效益,現在還能發工資,等到以後,能發多少工資,都還不一定。」
「……」蘇父聽到這話,他想到了自己的兒子跟女婿。
「你兒子跟你女婿還能繼續幹活。」領導道,「只是你這邊……可能工資會少一點。」
「這沒事。」蘇父道。
領導沒有說蘇父的不是,還詢問蘇父家是不是有什麼困難,要是有困難,得跟廠里說。蘇父走出領導的辦公室,他還有點恍惚,他本來以為自己要被迫早點退休,害怕檔案上被記上一筆。好在不用早早退休,檔案上也不用被記上一筆。
「怎麼樣?」蘇父從領導辦公室出來,有跟蘇父交好的同事立馬過去。
「沒事。」蘇父道,「領導說現在講究的是按勞分配,多勞多得,少勞少得,說要有新政策出來。」
「沒讓你做一個選擇?」同事問,「留下來,給你一個處分,離開,就不給處分了。」
「沒有這一回事情,是說我可以不用一直待在廠里,廠里有事情再找我,做多少事情給我多少錢。其他的時間,我可以去外面接活。」蘇父道,「廠里效益不好。這樣的話,廠里少給我工錢,我自己在外面賺的錢抵工資,好歹能過活。」
「這不就是等於還是有了處罰嗎?」同事道,「少給工錢,少多少?」
「目前還不知道。」蘇父道。
「你技術好,在我們廠里,你是這個。」同事豎起大拇指,蘇父在技術工裡面工資算是頂層的了,「這樣也好,外面大把的人找你做事情,你還有活干。那些人以為把你舉報了,他們就能多賺錢嗎?」
同事嗤笑,那些人眼紅別人能多賺錢,他們自己不能多賺錢,這才這麼折騰。同事認為那些人有毛病,蘇父又沒有耽誤工廠的活。
衛大山聽人說蘇父被舉報了,他憂心,怕蘇父沒了工作,也怕自己沒有工作。衛大山搬運東西,一個沒有注意,摔了一跤,把腳給摔傷了。這樣一來,衛大山暫時不能繼續搬運東西,只能去養傷。
當蘇父得知衛大山扭傷腳,腳還紅腫了,這讓蘇父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大女婿怎麼這麼沉不住氣,怕什麼,真要是出了事情,再想辦法,車到山前必有路。
如此一來,衛大山暫時沒有辦法搬運東西,得先養著。好在廠里寬容,廠領導打算先讓衛大山去傳達室工作一段時間,等衛大山養好了,再繼續去當搬運工。
廠里關於蘇父事件的處理,很快公告出來。
之前,有人對衛大山來廠里工作有意見,但衛大山是一個臨時工。大家不都是這樣的麼,廠里有工作機會,都是先去找自家人。
現在,蘇父的工作模式調整了,大家都清楚這等於蘇父降低工錢。蘇父這個等級的技術工,降低工錢,一下子降低很多的,衛大山一個臨時工的工資反而起眼。這個公告出來,廠里也說其他人可以選擇這個模式,也可以選擇停薪留職。
有的人都懵了,有人知道廠里的效益不好,卻沒有想到廠里的效益不好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