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麼說，還是會擔心他們。」蘇亞楠道，「現在跟以前不一樣，現在讀技校的學生都多了。有的學校只要給錢，就能讀。彩霞的脾氣不好，讓她讀幼師不行，她照顧不了孩子，讓她去讀護理專業，也不行的。彩霞只比姍姍低一個年級，這時間過得還真快。」
「看看她自己想做什麼。」蘇雪晴道，「你給她計劃那麼多，她不一定會喜歡。」
「唉，她還那么小，她哪裡知道她自己喜歡什麼專業。」蘇亞楠道，「前些日子，我跟大姐說起衛姍姍中考以後的事情，大姐就說媽說了，讓姍姍去讀技校讀護理，大姐說都聽媽的，她不管那些，她只管著出生活費出學費，省得媽說她。她還真是什麼話都不敢說，也不怕姍姍聽了去。姍姍都這麼大了，姍姍不是什麼都不懂得，大姐這樣，也不怕姍姍以後不孝順她。」
「大姐是姍姍的親媽。」蘇雪晴道，「大姐會說這一句話。」
「你還真了解大姐，大姐對姍姍，也就只有這一句話了。」蘇亞楠道，「孩子學習成績不好，真讓人頭疼。我還說你姐夫，怎麼不能聰明一點，怎麼那麼蠢。你姐夫說我，說我自己都沒有高文憑，我跟他是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這……」蘇雪晴沉默了。
「他說的也沒有錯，我們兩個人都不聰明，又怎麼能指望孩子很聰明。」蘇亞楠道，「男孩子倒是還好，能做的事情多，能學習技術，當理發師，當工人，都成。女孩子……唉，我就擔心彩霞以後找不到一份好的工作。」
「不用擔心的。」蘇雪晴道。
「最近，不少人事業了。」蘇亞楠道，「田家那邊，有親戚一失業，家裡兩口子都失業，都沒有工作。家裡要是有存款，那還好，就怕沒有存款，沒有存款，開銷還非常大，一天天的，錢跟流水一樣嘩啦啦地流出去。別人問國華有沒有辦法，國華能有什麼辦法呢。對了，你知道糧食局那個林家嗎？」
「嗯？」蘇雪晴疑惑。
「就是那個……別人要給你介紹的對象啊。」蘇亞楠道，「糧食局的林家，林進才。」
「不記得了。」蘇雪晴真不記得，她又沒有跟林進才真的相親，沒有單獨見面，也許在路上遇見過。蘇雪晴哪裡可能去記一個跟自己沒有關係的人，還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蘇雪晴不記得林進才，倒是還知道當時有人說林家有人當領導。
「他失業了。」蘇亞楠道，「誰能想到他會失業呢。」
「他爸沒有把他調去其他單位嗎？」蘇雪晴道，「他爸不是領導嗎？」
「領導是沒錯，一個小領導，不是大領導。」蘇亞楠道，「別人都盯著他們，總不能什麼好處都讓他們占了。林進才他老婆還在單位附屬學校當老師，那個學校現在拆分出來，不再是糧食局附屬的。但是林進才的老婆到底是靠著林家才進去的，林家不算是困難戶，別人家更加困難。」
「困不困難的，還不是他們說的算嗎？」蘇雪晴道。
「他爸都自身難保，又怎麼保住他。」蘇亞楠道，「差不多就得了，要是要的東西太多了，那就不好看了。他們那些人，有幾個人手頭是乾淨的，特別是糧食車隊的那些人，他們少趁著車隊出去任務的時候做私活的。」
林進才主動一點，沒有想著去爭進新單位的名額，大家臉面上還能好看一點。要是林進才非得去爭，有的事情很容易被捅出來。
「他失業也沒有關係，家裡已經夠多錢了。」蘇亞楠道，「大可以去做別的事情。」
「確實。」蘇雪晴點點頭。
「他們家的情況算是好的了。」蘇亞楠道，「林進才的老婆工作穩定，能一直做，不用擔心失業。最近幾年，多少人下崗沒有工作，都擔心輪到自己。一個個原本都以為在工廠能做一輩子，誰知道還沒有一輩子，半輩子都沒有到，就沒有了。」
「還能找別的工作。」蘇雪晴道，「他們在南城，還好了。南城有很多工作機會，只要他們去找，總能找到一份工作，就是私企到底跟國企不一樣。不能把在國營工廠的那一套帶到私營的工廠裡面，私企要賺錢的，不賺錢，哪裡有錢給員工發放工資。」
「嗯。」蘇亞楠道，「我就怕……怕你姐夫哪天也沒了工作。爸當初半退的，後面到了時間這才全退的。」
蘇父早已經退休，他有退休金。蘇父在私人工廠當技術顧問，工廠遇見難題讓蘇父過去，蘇父給人解決問題，也能拿到一筆錢。沒有事情的時候，蘇父待在家裡。
蘇三哥還在那個國營工廠工作，那個工廠到底是堅持下來了，沒有倒下，最近的效益都還行。倒是蘇三嫂所在的食品廠，效益時好時壞的，蘇三嫂只想著食品廠能堅持久一點。
「不用擔心，姐夫沒有工作，你們不是還有一些積蓄嗎？」蘇雪晴道。
「是還有一些積蓄。」蘇亞楠道，「所以我想著開一家雜貨店。三個孩子都已經打了，也不需要我多照顧。開一家雜貨店，要是你姐夫真沒有工作了，還有一家雜貨店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