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她為什麼要騙自己,林宗義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問道:「芫娘你…為什麼要說我喜歡你的話是我記錯了?」
程芫悶頭不語。
「我不可以喜歡你嗎……」
「你懂什麼是喜歡嗎?」程芫反問道。
林宗義以前倒是真的不知,就連曾經翠嬸在他跟前念叨「喜歡」時,他也答得稀里糊塗,可現在不同了,他似乎能懂一些了,雖然不知具體如何表述出來,但他會用行動來證明,他是喜歡芫娘的,一定是的。
「或許你聽了之後會覺得我是個自私的人,可我不怕你笑話,也願意同你講。」
「記得在狗兒山下遇到你時,你應是將我當成了壞人,害怕得撐在地上退縮不停,可你那時很勇敢,敢將隨身帶的小刀揮向我,之後我將你扶起來解釋,你聽了以後似乎信了,還願意同我說話了,後來我想,你真好哄,若我真是個壞人,你定是被我賣了還會替我數錢的。」
話語間似透著輕快的笑意,程芫還是頭一回從林宗義那知道二人初見時他對自己的看法,一聽他把自己描述得像個傻子一下,沒由得回頭,沖他氣呼呼地睨了一眼。
林宗義見她有了反應,忽視她那看似嬌氣的一瞥,予以一個會心的笑容,柔聲道:「那是我長大記事以來,頭一次有願意同我說話的姑娘,芫娘,你是個單純善良的姑娘,那時我便覺得你很好很好。」
「後來,我們一次一次見得多了,知道了你做的菜飯好吃,感受到了你思考問題時想法的獨特…漸漸相處,我只覺得你如同太陽一般溫暖耀眼,也不知何時開始,我便想將你偷偷藏住兜住,讓光亮只能照在我看得見的地方。」
「可我不能,那樣做的話,『太陽』一定會變得黯然,甚至失去光芒,我想,能一直陪著你,默默地感受著光亮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可近來,似乎有人想要將你搶走,我不想,也不願……我想,這便是我心中能講述出的『喜歡』。」
思緒縈繞在回憶中,曾經那個剛認識不久還只會說結巴話的人,如今已經說起了一長串的霸道話,程芫不禁有些感嘆,可當仔細品味起他說的那番話時,一陣惡寒襲來。
「我是你的誰,你還想將我藏起來,你要是做了,這就是綁架,是犯法的!林宗義,你以後想都不可以想!」程芫皺起眉頭忍不住批評他,情緒激動得連身體偏轉了方向都不知道。
林宗義就這麼看著人一點一點地挪轉著身子,一臉笑意地附和道:「嗯嗯,不想了也不藏了,我聽芫娘的話。」
「這才對……」
話沒說完,程芫便直直對上了一雙飽含笑意的柳葉眼,一發覺到不對勁,正要背過身去,便被一隻大掌握住了手,試圖制止她的動作。
程芫只覺驚愕,平常的老實男人怎麼突然來拉她手了,難不成是表了個白膽子就能變大?
「你…幹嘛。」程芫不敢看他眼睛,瞄著大手問道。
林宗義老實答道:「不拉住你,你又得背過去了,我不要。」
程芫一噎,覺得他越來越隨心所欲了,只一時順從了他,便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只見那不規矩的大手輕輕揉捏起她的指,人也挪著凳子越湊越近了,順便還移來了一個竹簍放在她面前。
是他那會兒遞給自己的竹簍。
在院裡時沒仔細看,現在瞧著這竹簍,倒像是個新的。
「這是你新買的?」
程芫一時好奇,抬頭向他問去,一看便看見了不得了的事。
只見林宗義髮絲微亂,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勾出了幾簇髮絲,臉上分散著髒污的痕跡,身上各處還粘了許多草屑。
「我的天吶!林宗義,你到底去幹什麼了!」
一時嘴快沒注意,連長時間沒拎出來的口頭禪都說出來了。
林宗義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竹簍,「芫娘,你先看看喜不喜歡,我等下同你講……」
程芫知道他不主動開口便是不想說,於是順著他指尖去拿竹簍,剛抬起時明顯感覺簍里有什麼東西蹦躂了一下。
活的東西?
伸著腦袋往裡看時,便看見了一直渾身雪白,眉心兩點黑墨的兔子,隨後又注意到簍子上端還用紅繩打結捆了個油紙包,那開口處的竹籤一眼就暴露了裡頭裝的是什麼。
程芫看向林宗義,說道:「糖葫蘆和兔子,是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