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和坨坨都盯著竈台看。
花旗掀開鍋蓋，拿著鐵勺攪動鍋里的粥，皺著眉頭說，ldquo不知道。rdquo
ldquo剛剛是竈台邊傳出來的動靜。rdquo坨坨盯著竈台看，竈台里除了柴火就沒別的東西了。柴火也沒問題呀，他一根根丟進竈台里的，沒看到有問題。
ldquo粥也沒問題。rdquo花旗說，ldquo米不會炸。rdquo
大家瞧著竈台里。
西覺把竈台里的火滅了，用棍子把柴火和竈灰往外掏。
ldquo這是什麽？rdquo坨坨捏起灰里發白的東西。一面黑的，一面白的，還有弧度，就像是蛋殼？
坨坨兩隻手一捏，東西碎了。西覺又從灰里找到了更多的蛋殼，ldquo是蛋殼。rdquo他還扒到一些沾著灰的蛋白。外面黑，掰開裡面就是白的。
ldquo是不是有野蛇到竈台里下蛋了？rdquo陸虞站在廚房門口問。
ldquo不是。rdquo花旗說。山裡的動物不會來雲靈觀下蛋。
小叢打開柜子，放鳥蛋的籃子裡空空如也。昨天下午兜明才摸了鳥蛋回來。晚上他們沒吃鳥蛋。
ldquo應該是雲善。rdquo小叢說。
ldquo我點火的時候沒看見裡面有鳥蛋。rdquo坨坨說，ldquo幾顆鳥蛋在竈台里我肯定能看見。rdquo
ldquo那是怎麽回事？rdquo陸虞問。
誰知道怎麽回事？
西覺把另一個竈膛掏了掏，沒掏出來鳥蛋。他把煮米粥的鐵鍋換到另一個竈膛上，又點了火煮米粥。
坨坨怎麽也想不明白他怎麽沒看見竈膛里的鳥蛋。鳥蛋是白的，在黑乎乎的竈膛里應該很顯眼。
他自己琢磨不明白，跑出雲靈觀找雲善。
到門口四處張望，沒瞧見雲善的身影。坨坨大聲喊，ldquo雲善。rdquo
ldquo唉。rdquo模糊不清的聲音從側面林子裡遠遠傳出來。
坨坨走進林子裡，看到鋼蛋站在遠處。他找到鋼蛋，就見雲善和烏日善兩人露著腚，並排蹲在樹下。屁股下還有挖好的坑。
ldquo你上廁所？rdquo坨坨震驚地問雲善，ldquo你自己脫褲子的？rdquo
ldquo烏日善脫。rdquo雲善說。
ldquo我給他脫的。rdquo烏日善說，他手裡拿著幾片大樹葉，顯然準備好了擦屁股紙。
ldquo雲善，你往竈台里放鳥蛋了？rdquo坨坨蹲下來問。
ldquo嗯。rdquo雲善問，ldquo看見啦？rdquo
ldquo我沒看見。rdquo坨坨說，ldquo早上煮粥的時候竈台里炸得砰砰響。灰掏出來才知道裡面有鳥蛋。rdquo
ldquo鳥蛋炸了？rdquo這顯然超乎烏日善的想像。ldquo鳥蛋怎麽會炸？rdquo
ldquo受熱不均勻。rdquo坨坨說。
ldquo啊？rdquo烏日善聽不懂，ldquo你說什麽？rdquo
坨坨想了想後說，ldquo鳥蛋有的地方熱，有的地方不熱，然後就炸了。rdquo
坨坨給雲善擦完屁股，看他拿著小竹片鏟了些土蓋在自己的粑粑上。然後抬腳踩了進去。
坨坨大聲尖叫，想扯雲善已經來不及了。ldquo雲善！rdquo
雲善低頭看著自己鞋子上的黃色東西，又看了看坑裡。
坨坨無奈，ldquo你倒了那麽少的土哪能踩？rdquo
ldquo踩平呀。rdquo雲善無辜地說。他剛填了土進去，想把土給踩平。
ldquo得多弄些土才能踩。rdquo坨坨說，ldquo你鏟的那點土差點都沒蓋住屎。rdquo
坨坨拿過雲善手裡的竹片，蹲下來壓著雲善的鞋子把雲善的腳拔了出來。抹了一坨屎的鞋子他不想洗，乾脆把雲善另一隻腳上的鞋子也脫了下來。
烏日善自己處理好個人問題，提起褲子問坨坨，ldquo你幹嗎把雲善乾淨的鞋子也脫了？rdquo
ldquo因為我不想洗。rdquo坨坨說，ldquo要丟就丟一雙。rdquo
坨坨拎起雲善那隻乾淨的鞋子用力一甩。
雲善看著鞋子被丟遠，低下頭看看自己沒穿鞋的腳。然後抬頭對坨坨說，ldquo我鞋。rdquo
ldquo雲靈觀里好多鞋。回去找一雙穿。rdquo坨坨說。
鐵蛋跑去把坨坨剛丟的鞋子叼了回來。
ldquo不要了。不用叼回來。rdquo坨坨喊。
雲善把鐵蛋嘴裡的鞋子拿在手裡。
坨坨看著還放在原地的髒鞋子，心想鐵蛋和鋼蛋都會叼鞋，不會也叼沾了屎的鞋子吧，那也太噁心了。
他想了想，拿了小竹片挖了個大坑，拿過雲善手裡乾淨的鞋子丟進坑裡。雲善蹲下來撿，坨坨不讓他撿，ldquo家裡還有好多鞋。我們不要這雙了。rdquo
他用樹枝挑著髒的那隻鞋也丟進坑裡。然後蓋上土，踩了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