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與希回到空谷別墅,看到餐廳的燈還開著。
「還沒睡啊?」宋與希走向冰箱,取出一瓶依雲和一盒檸檬葉放在吧檯上,然後拿出水晶杯往裡面加檸檬葉,最後倒入依雲水。她一口氣灌下小半杯水,喝完就長長地舒一口氣。
雲悠獨自坐在餐桌前,手邊放著杯美式,咖啡已經喝剩一半。她面前擺著一部平板和一部筆記本電腦,全神貫注於兩台設備屏幕,甚至沒有抬起頭看一眼宋與希。
「還沒,你什麼時候出去的?」雲悠問。她的眼睛依舊沒有離開屏幕,手中的電子筆在屏幕間點點畫畫,似乎很忙碌。
「我給你發過微信,你可能沒看到。」宋與希有些撒嬌,又有些埋怨。
「哦!是嗎?沒關係,你回來就好。」雲悠敷衍說,「早點上去休息吧!」
「忙什麼呢?忙得連看我一眼都不行嗎?」宋與希倍感受到冷落,撅嘴埋怨。
「你有什麼好看的?你又不是出去和別人打架,總不能鼻青臉腫地回來吧?」雲悠碎碎念,「再說了,就算你出去和別人打架,你好歹也是練過散打的人,誰能打得贏呢?對吧!」雲悠抽空抬起頭,漫不經心的嘴角突然耷拉下來,稍愣片刻,她才緩緩問道,「怎麼啦?騎車摔啦?」她站起身,走到宋與希面前,看到她微微腫起的下巴以及傷勢不重的鼻尖破損,覺得既心疼又,寬慰道,「沒事,不會毀容。不過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它地方有沒有受傷?」
「手掌還擦破了一點皮。」宋與希喃喃道。
「沒事,問題不大,漂亮臉蛋沒毀容就好。」雲悠問,「跟人打架了嗎?」
「跟村里小狗吵架了,小狗吵不贏就動手,不講武德。」
「你不是會散打嗎?還有誰能打得過你啊?」雲悠心生疑慮,腦海中飄過一個名字,「難道又是元媛?」
「除了她還能是誰,你說我和她是不是八字不合、五行相剋啊?每次遇到她都准沒有好事。不行。我抽空得去伯公壇拜拜伯公,求伯公保佑我諸事順利、諸邪退散才行。」
「不是冤家不聚首,」雲悠聽到是和元媛鬧出來的事端,便沒往心裡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於什麼奇妙的神奇第六感,雲悠一見到元媛就對她特別有好感,打心底里認為元媛是個有分寸感的人,不可能無端端弄傷宋與希,「你們怎麼又鬧起來啦?」
「我和她,沒有們,不要把我跟她相提並論,放在一起說。」宋與希氣呼呼糾正道,她不討厭元媛,只是三番兩次被對方逮個正著,總有股悶氣堵得不舒服。
宋與希嘀咕完,雲悠也沒有幫著她說話,就在旁邊看著她默默不說話,她拿捏到宋與希根本憋不了一點話的性格,只等著她嘮嘮叨叨說清楚前因後果。
「確實元媛秉公執法,聽著也沒什麼錯。」雲悠保持公道,「倒是你,大晚上去案發現場,膽子也太大了。這次幸好遇到的是元媛,萬一要是遇到兇手或者不法分子,你該怎麼辦?摔得鼻青臉腫都算小事,倒霉點能把小命搭進去。」
「不是沒遇到嗎?」宋與希沒趣地討了頓罵,趕緊轉移話題,問,「忙什麼呢?」
「在查翡翠原石圖集,」雲悠說,「明年春,馬克西米安國際珠寶展會在H港舉辦,屆時國內外珠寶行業大咖將雲集展會,展開一場爭奇鬥豔、百花齊放的珠寶大會。我收到了晚會主辦方的邀請,她們希望我能夠設計一套珠寶參與展覽。我思來想去,覺得最好還是走中國風。我想設計一套中式珠寶,不能局限於僅僅從外在或紋刻展露中國風,而是要由內到外地發散中國風,彰顯中式魅力。在所有珠寶材料中,我認為還是翡翠玉石最能體現中式浪漫。」她輕嘆一聲,「可惜啊!我至今還沒有找到適合的翡翠原石。不過,就算看到心儀的翡翠原石也沒用,我也不知道能從哪裡拿到手。」
「對方出價很高嗎?」
「有價還好,有價起碼表示有機會討論。麻煩的是,那塊原石至今下落不明,就算有價,也找不到原物。」
「哪塊?」宋與希有點頭緒,「是不是二十年前永福珠寶行被劫匪搶走的那塊翡翠?」
「業內根據它被盜的遭遇,給它取名為『遺失的綠洲』,有搶劫故事的加成之後,它的價格也水漲船高,是不是覺得很諷刺?」
「人類的劣根性就是殘忍冷酷,愛看笑話,喜歡嘲諷同類的落魄勝於爭取自己的成功。」宋與希接著問,「它現在能值多少錢?」
「我願意出價這個數——」雲悠張開右手,「五千萬。」
雲悠說的數和宋與希預測的差不多。
「要是當年的劫匪看到『遺失的綠洲』現在能值五千萬,會不會主動蹦出來交易?」
「人為財死,我覺得有很大可能。」雲悠輕嘆一聲,說,「不過就算它重現天日,我也絕對不會收受贓物。那塊石頭背負著九條人命和三名倖存者的罪孽,是塊被詛咒的石頭。」
「越說越玄乎。」
「我相信每塊石頭都有自己的氣運,分為靈氣和怨氣。有靈氣的石頭能給佩戴者帶來好運,石頭靈氣值越高,佩戴者運氣就越好;相反,有怨氣的石頭則會給佩戴者帶來厄運,石頭怨氣值越高,佩戴者運氣就會越差,倘若佩戴者壓不住石頭的怨氣,往往會帶來不堪設想的後果。」雲悠微頓,神秘兮兮地說,「『遺失的綠洲』就是一塊由怨氣聚攏而成的美麗誘惑,有點像聊齋里的蘭若寺,妖魔鬼怪們利用魅術欺騙常人,等獲得信任後,再揭開藏在皮囊下的邪惡真相,擴散邪祟,逐漸引誘常人步入萬劫不復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