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雨停後,林秋曼打道回府,她前腳一走,後腳華陽就沖李珣道:「五郎,你回去後趕緊讓老陳安排人過去把林二娘接到正南門,夕水街實在魚龍混雜,一個小娘子家獨住,是非多。」
李珣:「……」
這還催上了!
傍晚李珣回到晉王府,婢女伺候他更衣時對老陳說道:「明兒一早把正南門的朱家院收拾出來。」
老陳愣住,朱家院是從一商賈手中購置,過戶到手後一直空置,忽然聽到他說收拾,不禁困惑問:「郎君是打算住進去嗎?」
「租典。」
老陳又是一愣。
李珣接著道:「一年十兩銀子。」
老陳:「???」
李珣無奈道:「上午你再派人去夕水街的東家院把房客接進去,順便再把租典協議辦好。」停頓片刻,指著隔壁道,「大長公主的人情。」
老陳好奇問:「那租客是?」
李珣:「女郎。」
說到女郎,他忽然想起那抹窈窕身影在珠簾前行禮時聞到的甜香氣息,好像是橙花香,還挺好聞。
換上一身便服,李珣到書房小坐,拿起兵書看了一會兒,老陳送來茶湯,念叨道:「王府也確實冷清了些。」
李珣抬眸睇他,沒有說話。
老陳得寸進尺,「不知道大長公主承的人情是哪家的女郎?」
李珣放下兵書,端起茶碗,故意打擊他道:「林家二娘。」
老陳:「……」
李珣眼角含笑,「春日宴後平陽侯府上門提親欲納她作妾,林二娘不允,與林家大鬧一場被趕了出來,大長公主憐她不易,便做了個人情。」
老陳露出失望的表情,林二娘聲名狼藉,又嫁過人,配自家郎君確實欠缺了些。
待他退下後,李珣繼續看了會兒兵書,卻怎麼都看不進去了。
視線游離到某個角落,想起白天挑帘子的情形,那抹倩影在腦中揮之不去。
一直以來,他都沒見過有哪個女郎敢像她那樣看他半晌,不過仔細想想林二娘的行事作風,倒也能理解。
次日晉王府的家奴前往夕水街接林秋曼,聽到傳報聲,她趕緊到前院。
一名婆子領著兩個丫鬟和幾名小廝站在那裡,見她來了,向她行禮道:「我家郎君吩咐老奴過來替小娘子收拾物什,不知小娘子什麼時候得空?」
林秋曼:「現在就有空,昨兒才搬過來,東西都還沒來得及打開。」
婆子溫和道:「小娘子有什麼安排儘管吩咐。」又把隨身攜帶的租典協議取出來給她。
林秋曼接過,心裡頭美滋滋。
正南門那邊的地段雖比不上林府,好歹也是富人區,在治安管理上確實比夕水街要好得多,更重要的是一年才十兩銀子。
抱上金大腿的感覺真好,以後有大長公主罩著,立足總要容易得多。
一行人搬過去已經是下午了。
朱家院的前主人是富商,雖然跟夕水街的宅子同是二進四合院,卻要講究得多,面積也更寬廣。
林秋曼在蓮心的攙扶下進入垂花門,裡面的布局靜雅別致,抄手遊廊下鋪著石子小路,一叢碧綠芭蕉生得恣意盎然。
院裡種了不少嬌貴綠植,很多品種林秋曼都叫不上名字來。
一株參天大樹盤踞在院落中央遮風擋雨,冷郁蒼翠,一片勃勃生機。
蓮心指著頭頂的碧綠道:「小娘子,這地方好啊,夏日酷暑還能遮陰呢。」
晉王府的婆子說道:「這宅院甚得我家郎君喜歡,每到酷暑時都會來閒適兩天,如今租典給小娘子,可見小娘子是不一般的。」
林秋曼不敢順杆爬,撇開道:「晉王殿下能忍痛割愛,全仰仗大長公主垂憐,這樣好的宅院,自當仔細護著。」
人家辛辛苦苦跑了這趟,總不能空手而歸,蓮心包了賞銀打發,出手闊綽,很得他們歡喜。
林秋曼施施然進入正房,掏出華陽府的玉牌,心裡頭喜滋滋。
看來往後還得多加在大長公主身上費心才行,只要有她做仰仗,整個京城便能橫著走。
把正房裡的幾間屋子細細打量一番,不論是物什擺件,還是整體布局,都有一番文人雅士的嫻靜幽遠。
晉王的審美還挺不錯。
一想到房東那張丰姿秀逸的臉,林秋曼這才後知後覺地體會到為什麼全京城的女郎們都想去拱他了。
換作是她也想去拱,無關情愛,只跟顏值相關。
這不,心裡頭藏了春,晚上林秋曼夢見李珣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