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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曼默默喝茶水,沒有吭聲。

柳四娘精明道:「我父親都說了,現今朝臣的日子不好過,因為頭頂上的天遲早會變。晉王坐擁權勢,如日中天,又盛名遠揚,他若有異心,誰又壓得住。」

「聽你這一說,皇室確實如坐針氈。」

「可不是嗎,全憑晉王良心辦事。」

「這麼說來,咱還得祈禱那尊大佛別搞事情,倘若又來一回齊王案,京中風聲鶴唳,不知又要死多少人了。」

第32章 華陽府宴晉王打臉高光時刻開啟

「所以說宮裡頭的高枝不好攀,要是往常啊,女郎們都巴不得那金尊玉貴的榮寵,如今反倒成了燙手山芋,誰都不願沾惹。」

林秋曼拿起酥餅有一口沒一口吃著,心想李珣平時看起來人畜無害,不想背後竟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厚黑手段,確實跟他玉潔松貞的人設不太符。

「你在想什麼呢?」

林秋曼回過神兒,一本正經道:「雖說皇室艱難,可若賭輸了呢?」

「什麼賭輸了?」

「晉王府,功高震主,肯定有人想辦他。」

柳四娘嗤之以鼻,「二娘天真,以前我從未與你說起這些,皆是因為父親認為女郎家老老實實在後宅相夫教子便好。後來經過了一些事情,他又變卦了,覺得在京中權勢泥潭裡掙扎,不論男女,皆要會識時務方能安身立命。」

林秋曼正色道:「朝堂上的局勢,我大哥是從來不會說的,向來謹言慎行,生怕惹出禍端來。方才聽你言論,著實震驚不已。」

「那是因為你我二人的情誼非比尋常,這才交心,要不然這些言論傳出去是要砍頭的。」又道,「我不清楚林家的情況,不過我們柳家卻是站晉王的。」

林秋曼吃了一驚。

柳四娘道:「你仔細想想,當初晉王被踢到邊境放逐數年,後來因為齊王逆反而空降京城,朝廷上下和京中世家誰會服他?」

這話確實令人耐人尋味。

柳四娘又道:「而今的朝堂和世家權貴皆為他馬首是瞻,你仔細品品。」

林秋曼忍不住道:「你別藏著掖著了,到底想說什麼?」

柳四娘神秘兮兮,「甄家攀上了宮裡頭,近日怕是要出大事了。」

林秋曼眼皮子跳了跳,一臉驚疑。

柳四娘是個有仇必報的主兒,「春日宴上甄二娘委實過分,自己沒本事抓牢衛四郎,卻把怨氣撒到你的頭上,差點讓你下不來台,狠該治她一頓。」

這話林秋曼不認同,「你就別幸災樂禍了,女郎家的小爭鬥,也不該落到如斯境地。」

「那能怨誰呢,要怨就怨甄家眼瞎,不識時務。京中權貴雲集,家族榮辱興衰不過是瞬息萬變的事,今日看他起高樓,明日看他樓塌了,比比皆是。」

林秋曼沒有說話,仔細想來,她似乎有些體會林文德的不易。

一個五品京官兒,不上不下的,稍不留神就會成為炮灰,是挺艱難。

不過柳四娘能同她說這些,也確實令她驚訝。

由此可見,這手帕交的情誼是真真實誠的,不帶半分虛偽。

眼見天色不早了,閨蜜二人嘮嗑了半天,原本林秋曼是要留她下來用飯的。柳四娘怕回去晚了被母親念叨,告辭走了。

林秋曼送她上小轎,約定下次再見。

接下來的幾天林秋曼老老實實地過起了清閒日子,上回替姜氏寫訴狀出師不利,大大的打消了她的事業心。

在宅院裡天天閒得無聊,她覺得耳房那邊的空地太浪費了,索性慫恿張氏把它改成菜園子。

於是主僕動手鼓搗起來。

二人正幹得熱火朝天,蓮心拿著請帖來了,說是華陽府那邊送過來的,大長公主家宴邀她去湊熱鬧。

林秋曼拿著帖子直犯嘀咕,念叨道:「家宴啊,晉王肯定也會去的,我前陣子才被他警告勿要跟大長公主走得太近,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蓮心:「自然是去了。」

「萬一又被敲打了呢?」

「小娘子放心吧,晉王是大忙人,哪有這些閒心管你。」又道,「咱們好歹是租客,他應該不會這麼不近人情吧,上次不是回禮了御賜的春盤嗎?」

「你別提春盤!」

蓮心閉嘴。

林秋曼:「一提到春盤我就糟心。」

蓮心掩嘴笑了起來。

林秋曼把請帖扔給她,雖然有晉王找茬,但還是阻攔不了她抱大腿的上進心。

她就只有這麼點出息了,比不得其他貴女有家族當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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