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用餘光瞟她,語氣冰冷得仿若催命符,「既然不好看,你為何沒弄出動靜來?」
林秋曼沒有回答,只覺得心如擂鼓。
對方的氣場太過強勢,壓得她瑟縮。
她難堪地別過頭,想離他遠一些。
不料後頸被他抓住,細白的頸脖在他手中動憚不得。
後頸上冰涼的觸感令林秋曼的心墜入了谷底,下巴被迫上揚,眼裡難掩驚恐。
活閻羅周身的陰冷氣場把她全方位碾壓得死死的,逼得她不得不展露演技,紅著眼眶道:「求殿下饒、饒奴一命。」
李珣輕哼一聲,意味不明道:「平日裡見你一身臭骨頭,沒服過一回軟,你這求饒,有幾分真假?」
被他一眼看穿偽裝,林秋曼暗暗罵了句娘,泫然欲泣道:「奴自然是服軟的,不過……」
「不過什麼?」
「奴有一句話不敢講。」
李珣捏住後頸的手稍稍用力,林秋曼向前傾了傾,兩人的臉頰幾乎要貼到一起了。
這般曖昧危險的姿勢,著實引人遐想萬分。
林秋曼卻沒有一點旖旎心思,只覺得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戰戰兢兢道:「想必殿下早就知道柜子里藏著人了。」
李珣沒有說話。
林秋曼繼續道:「屋裡有他人,估計殿下睡得也不安穩。」
這話實在耐人尋味。
李珣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鬆開她的後頸。
林秋曼繃著神經不敢輕舉妄動,她知道他從過軍,功夫肯定是有的,一旦有個不慎,掰斷她的脖子不過是瞬間的事。
兩人就保持著幾乎貼面的姿勢對峙。
若有若無的橙花香夾著松木氣息在二人周邊勾纏。
寂靜的空間裡滋生出一種叫做曖昧的東西,它悄悄地伸出觸角,試圖將對峙的男女困入其中。
鼻尖甜絲絲的橙花香帶著蠱惑鑽進李珣的胸腔,與心中那抹微妙又複雜的思緒交融,碰撞出一種說不清又道不明的奇妙感觸。
二人正劍拔弩張時,突聽「砰」的一聲,大門被一腳踹開。
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響把林秋曼嚇了一跳,身子一時重心不穩向前撲去,不慎撞進了李珣的懷裡。
華陽怒氣沖沖地站在門口,看到屋裡的二人,不禁愣住。
門口的家奴見到那場面,無不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老陳則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原本華陽是趕過來興師問罪的,卻不料踢開門竟看到林秋曼在裡頭。
就在旁人摸不著頭腦時,她指著林秋曼,大聲呵斥道:「林二娘你這不要臉的賤人!竟敢色膽包天趁著晉王醉酒敗他名節!」
林秋曼:「!!!」
眾人:「???」
李珣:「……」
華陽暴喝道:「來人,把這不要臉的東西拖下去!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饞晉王身子,趁著人家醉酒扒人家的衣裳,真是不要臉!」
意識到劇情的走向不對勁,林秋曼忙辯解道:「大長公主,我沒有……」
「還敢狡辯,人贓並獲,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她拖下去!」
「大長公主!」
兩名家奴立馬衝上前捂住林秋曼的嘴把她拖了下去,她「嗚嗚」直叫,然而華陽根本就不給她辯解的機會。
老陳一臉懵然地站在門口,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
華陽緊張地沖了上前,忙把李珣半敞的衣襟整理好,看到上面的唇脂印記,她恨恨道:「這個林二娘真是色膽包天,五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李珣:「???」
華陽:「林二娘有沒有弄疼你?」
李珣:「……」
華陽看他的表情好似心愛的玩具被弄髒了一樣,她抬起他的下巴左看右看,隨後又看他的手,連連自責道:「都怪阿姐不好,五郎你酒量不好,不該勸你多喝,倘若你沒醉,就不會被林二娘占了便宜,失了貞節。」
李珣就靜靜地看著她演戲。
貞節是什麼鬼?
見他一直冷著臉沒說話,華陽當機立斷把家奴遣退。
老陳不敢違抗命令,心急如焚地關上大門,並打發眾人,獨留自己守在門口。
室內一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華陽一改先前的關切,一把揪住李珣的衣襟,咬牙切齒道:「五郎你瘋了!」
面對眼前幾乎失去理智的女郎,李珣慢條斯理地伸出二指拍到她的手背上,意味深長道:「阿姐,這齣鴻門宴演得甚好,甚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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