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巴掌實在扇得太狠,半邊臉頰紅腫一片,看起來觸目驚心。
張氏瞧得心疼,斥責道:「蓮心這丫頭是怎麼服侍小娘子的,竟弄成了這般,若是讓娘子知道,非得扒了你的皮!」
蓮心不敢哭。
張氏掐了她一把,「平日裡叮囑你謹慎再謹慎,那華陽府不比家裡頭,一點差錯都不能有,你怎麼就忘了?!」
林秋曼打斷道:「張媽媽不用罵了,這巴掌是我自己打的。」頓了頓,用賤兮兮的語氣道,「一個巴掌賺了一間商鋪、一座民宅和兩百兩銀子,不虧!」
張氏:「???」
蓮心:「……」
林秋曼把華陽府里的事情粗粗講了,聽得張氏心急火燎,幾乎跳腳道:「小娘子你瘋了,女子名節為重,怎能背那樣的鍋?!」
林秋曼不以為意,「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林二娘的名聲,我當初不就是為了名節投了湖嗎?」
「我的天爺,那不一樣!小娘子敗的可是晉王的名節,以他如今的權勢,跟土皇帝差不多,晉王肯定是不會放過你的!」
聽她這一說,林秋曼不由自主陷入了沉思。
張氏焦慮得打了蓮心幾下,怒罵道:「你這死丫頭,看你幹的好事!」
蓮心急哭了,林秋曼後知後覺道:「我若不背這鍋,華陽府能放過我嗎?」
張氏:「……」
林秋曼徹底躺平,「大家一起發財難道不好嗎?」又道,「平遙巷那邊的鋪子,一年三十五兩銀子的租子,還有一座一進的四合院,手續十日內給我辦下來。錢財來得這般容易,我為什麼要拒絕?」
蓮心幽幽道:「小娘子鑽錢眼兒里了。」
林秋曼一臉嚴肅,「我替姜氏寫訴狀好不容易賺了點錢,結果坐了回牢,這二百兩銀子是不用坐牢的。」
蓮心:「……」
她默默地與張氏對視,不知道為什麼,她們總覺得自家小娘子越來越不對勁了。
在華陽府狠賺了一筆,晚上林秋曼睡得特別香甜。
第二天她起了個早,跟暴發戶似的命張氏去醉霄樓買拼盤早食回來,有魚羹、蒸餃、桂花糖糕、蟹殼黃、鹹肉粥、甚至還有燒子鵝這類大菜,共計十八種。
大圓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食物,樣樣精緻,色香味俱全。
林秋曼心滿意足道:「以後我要努力掙錢,這樣咱們天天早上都吃這些!」
張氏無奈地嘆了口氣,底下的家奴紛紛掩嘴偷笑。
林秋曼向來沒有規矩,坐下道:「來來來,大家一起來!」
張氏嚴肅道:「無規矩不成方圓,主子就是主子,哪能尊卑不分?」
林秋曼不想聽她嘮叨,敷衍道:「好好好,都聽你的,你說什麼都行。」
院裡的僕人畢竟都是張氏在管理,林秋曼也不好下她的面子,隨便她安排。
張氏知道自家主子的飲食喜好,把她愛吃的留下,其他的分給下人們。
蓮心體貼服侍林秋曼用早食,她道:「這麼多吃不完的,你也吃。」
「小娘子先吃。」
「行行行,一起吃,你要實在講規矩就站著,算是分了主僕。」
蓮心笑著點頭。
在林秋曼跟暴發戶似的胡吃海喝時,另一廂的李珣正在練劍。
今天雖然不用去政事堂,但他依然起了個早。
老陳站在院裡服侍,自家郎君一身寬鬆的廣袖紗衣,手中軟劍如蛇吐信,銀光乍起,時而如鉤,時而氣貫長虹。
劍術極其考驗身體的柔韌性,軟劍更甚。
然而李珣氣定神閒,身姿輕快敏捷,如游龍穿梭,一套劍法練下來絲毫不受廣袖紗衣的影響,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那場景甚是賞心悅目,飄逸瀟灑,令人心境愉悅。
老陳贊道:「郎君的劍法愈發精進了。」
李珣把軟劍拋給他,他麻利地接住,並呈上汗巾。
李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吩咐下去,閉門謝客,誰都不見。」
老陳應了聲是,忍不住說道:「郎君打算閉門多久?」
李珣歪著頭望著即將升起的朝陽,「聖上什麼時候來,便什麼時候見客。」
「那甄家……」
「甄士懷服侍了三朝皇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只可惜,好好的世家望族,竟被一婦人敗了。」
老陳沒有說話。
李珣負手而立,「後宅婦人之計,又蠢又毒,但願聖上別太愚昧。」
老陳擔憂道:「可是郎君的聲譽畢竟被敗了,要怎麼洗乾淨?」
第37章 真假傳聞你倒是扒個側妃的位分來呀……
李珣並沒回答這個問題,自顧走了。
沐浴用完早食,他在書房裡呆了半天,閱覽的都是兵書,包含了奇謀,陣法,用兵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