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嬤嬤閉嘴不語。
他確實極少叫過疼,就算小時後挨了昭妃重罰,也是兩眼包著淚水忍著。
很多時候她都看不過去了,昭妃卻能狠下心腸。
他也是個能對自己下狠手的人,有一回被齊王傷著,他硬是瞞著傷口,後來都爛了見了骨。
昭妃一怒之下向武帝告狀,武帝卻沒什麼反應。
那一回他叫了疼,並哭著質問昭妃,為什麼同一個父親對待他和齊王卻是天壤之別。
當時昭妃也答不上話來。
自此以後他便不再對這個父親抱有任何幻想,直到武帝纏綿病榻去世他都未曾掉過一滴眼淚。
好在是他終於平安長大,不再寄人籬下。
這是吳嬤嬤唯一感到欣慰的。
待李珣用完了早食,吳嬤嬤才服侍他更衣。
現在已到初冬了,新裁做的章服前幾天送進府還沒試穿。
吳嬤嬤伺候他穿上,誇讚道:「郎君儀態好,挺拔如松竹,最適合穿章服,威儀又有氣度,一般郎君是比不上的。」
李珣回道:「那都是被阿娘罰站頂著書本站出來的。」
吳嬤嬤掩嘴笑道:「當年娘娘也是個妙人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品格高潔,涵養俱佳,在宮裡頭是出了名的賢淑之人。」
提到往事,李珣的神情有些冷漠,「然而這般好的女郎在父親眼裡卻是個不識情趣的木頭。」頓了頓,「他妻妾眾多,又好-色風-流,阿娘不屑爭寵奪愛,寧可枝頭抱香死,也不願委曲求全。說到底,父親是配不上她的。」
吳嬤嬤幽幽嘆道:「娘娘的日子也過得不容易。」
李珣低頭看她,問:「嬤嬤你說,對於一個倚靠男子生存的女郎,是不是我極盡寵愛,便能讓她滿足,死心塌地?」
吳嬤嬤:「大多數情況是這樣的。」又道,「女郎家嫁了人,以夫為天,自然盼著能得郎君疼寵。」
李珣抿嘴不語。
討女人歡心,似乎也不是太難。
出門後,他並沒有去政事堂,而是先去了一趟宮裡。
昨兒皇帝便得知他回來的消息,接到賈公公傳報,立即宣他覲見。
李珣從容不迫地走進大殿跪禮。
見他好端端的,皇帝問道:「五皇叔在回京的路上可還順利?」
李珣:「還算順遂。」
皇帝虛扶他起身,有些氣惱道:「此次秋獵實在敗興!」
李珣仔細觀察他的面部表情,說道:「驪山獵場驚了聖駕,理應徹查。」
皇帝:「朕也是這個意思,派刑部去查清楚幕後主使,驪山那邊被人鑽了空子,很該整頓一番。」
李珣點頭。
皇帝為了撇清關係,說道:「這事便交由五皇叔處理。」
李珣心中好笑,生怕髒水潑到自己身上,怕是受人指點過的,「臣領命。」
君臣又細說了陣兒,李珣才去了政事堂。
同一時刻,林秋曼坐馬車去了趟華陽府。
見她平安回京,華陽很是高興,把她里里外外仔細打量一番後,才道:「我原本是要繼續在驪山逗留找你的,結果被宋致遠勸回來了。」
林秋曼把在驪山的經歷粗略講了講,華陽嘆道:「此次秋獵委實掃興,不過能平安回來,已是萬幸。」
林秋曼端起茶碗道:「是這個道理。」又問,「奴一回京就來見您,您打算什麼時候去冀縣?」
華陽:「且等兩日,我現在手裡頭有些瑣碎沒處理。」
林秋曼:「也好。」
中午她在這裡用飯,二人聊起華陽館的種種,都不免有些激動。
下午林秋曼回朱家院,蓮心哭得稀里糊塗,泣不成聲道:「小娘子嚇死奴婢了,奴婢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林秋曼替她擦淚道:「瞎說什麼呢,我命長得很,上回那神婆不是說我是富貴命嗎,你就忘了?」
蓮心又哭又笑,「奴婢才不信呢,那老婆子就是忽悠人的。」頓了頓,又覺得那裡不對,忙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林秋曼:「好了好了,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別哭了。」
主僕二人剛進廂房,就聽張氏進來說道:「小娘子,徐娘子來了。」
林秋曼困惑問:「哪個徐娘子?」
蓮心似想起了什麼,說道:「小娘子莫要理會她,就是上回讓你坐了牢的那個徐三娘,她家郎君觸柱的那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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