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得意道:「奴從周娘子那裡討來的,是私藏,市面上買不到的。」
李珣飲了一杯,「再給我滿上。」
吳嬤嬤勸道:「郎君可莫要貪杯,明兒還得去政事堂。」
李珣:「我知分寸。」又道,「林二娘能喝,可見是不醉人的。」
林秋曼給他斟滿,李珣做了個打發的手勢,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吳嬤嬤替他布菜,他好奇問道:「周娘子私通是事實,許郎君狀告她,你又是怎麼贏下來的?」
林秋曼笑眯眯道:「殿下猜猜看。」
李珣不屑道:「還賣起了關子。」
林秋曼:「上回的休夫案,殿下一眼便瞧出了端倪,這回的休妻案,定然也有這個本事,奴很是期待殿下抽絲剝繭。」
李珣指了指她,「你還別考我。」
林秋曼挑眉不語。
李珣問:「與周娘子私通的是何許人?」
林秋曼老實回答:「小倌。」
李珣細細思索了陣兒,又問道:「周娘子與許郎君成婚多少年了,可有子嗣?」
「成婚十三載,有獨生女阿嵐。」
李珣抿嘴笑道:「這便簡單了,當初你跟韓三郎對簿公堂,污衊他不舉。周娘子與那小倌若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只能讓小倌證明,定也是拿不舉來洗白的。」
林秋曼:「的確如此。」
李珣繼續道:「男人不舉這種事靠嘴是說不清的,不過若要在公堂上讓眾人信服,也只有宮中的內侍才有這個本事,我說得對嗎?」
林秋曼不語。
李珣歪著頭笑,「嗯?」
林秋曼:「殿下很該去大理寺斷案才對。」
李珣喝了一口酒,點評道:「周娘子竟能與無根小倌往來,可見是有真感情的。」
林秋曼的眼睛亮了,「殿下也這般覺得?」
李珣理所應當,「一個殘缺的男人,且還是小倌,定也有過人之處。」停頓片刻,「不過二人確實是私通,許郎君好歹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雖人品有瑕,狀告不成反成了誣告,挨了板子也算是倒霉。」
林秋曼:「誰讓他磋磨人呢。十三載夫妻,守過孝,又替他生兒育女,卻鬧成了這般,也是他自個兒搞出來的。」
李珣冷哼,「你倒是理直氣壯。」
林秋曼回懟,「有本事殿下別喝從周娘子那裡討來的酒。」頓了頓,「奴今兒中午到她那裡嘗了一口鮮,那才叫霸道。」
李珣:「可是河豚?」
林秋曼點頭。
李珣繼續說道:「用河豚燉的湯泡飯是最滋味的。」
林秋曼贊道:「看來殿下也是資深吃貨,奴中午吃了兩大碗!」
李珣嘖嘖兩聲,無比嫌棄她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過跟她說說話也挺高興,整個人完全放鬆,並且還是愉悅的。
心情好,酒也多喝了兩杯。
林秋曼中午吃過,晚上沾得少。
鑑於明兒一早就得去政事堂,李珣沒逗留多久就回隔壁院兒了。
他在書房裡坐了會兒消食,也不知是炭盆燒得太旺還是其他原因,他忽然覺得渾身都熱乎乎的,口乾舌燥。
起先他並沒有發覺異常,倒了不少水來喝。
莫約坐了茶盞功夫後,李珣愈發覺得燥熱難耐,只覺得室內的氣溫太高,似要灼傷皮膚那般不舒服。
他有些受不了地把袍衫脫了,直到剩下褻衣才覺得爽快了些。
吳嬤嬤進來叮囑他早些去歇著,見他毛躁的樣子頗覺詫異,「郎君這是怎麼了?」
李珣盯著她看了會兒,挽起袖子,裸露的肌膚緋紅,頸脖也呈粉色。
吳嬤嬤這才發現了他的異樣,「你這是起疹子了?」
李珣不耐道:「嬤嬤去把林二娘叫過來,還有那壇松花釀也一併帶來。」
見他不痛快,吳嬤嬤趕緊去隔壁找林秋曼。
李珣又起身灌了不少冷水,把心裡頭那股子燥熱壓下。
不一會兒林秋曼拿著松花釀過來。
李珣坐在榻上,白淨的臉上沾了一層薄粉,褻衣領口大開,性感的鎖骨線條暴露無疑。
他光著赤腳踩在地板上,仿佛一點都不覺得冷,反而覺得那絲涼意能緩解他心底的躁動。
衣衫不整的模樣令林秋曼驚詫,困惑問:「殿下這是怎麼了?」
李珣平靜道:「你那酒有問題。」
林秋曼:「???」
李珣露出一臉奇怪的表情,玩味兒道:「你說你中午喝過它?」
林秋曼點頭,但見他渾身都不對勁,好奇地走近了些,「殿下是不是過敏起疹子了?」
李珣盯著她似笑非笑。
也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其他,總覺得他笑起來的樣子又邪又欲,讓人莫名害怕。
李珣緩緩起身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