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又罵了句他聽不懂的言語,他問:「你又罵什麼呢?」
「扎心了老鐵。」
「……」
林秋曼真被扎心了,好好的一個世家被抄成了空殼子,算是徹底敗了。
她心裡頭多少還是有些難受,不痛快道:「奴心裡頭難受,你抱抱我。」
李珣把她摟進懷裡,誘哄道:「抄進我口袋裡跟你自己的口袋差不多,往後你想要什麼只管來拿,我都給你。」
林秋曼抬頭看他,不屑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有本事就不抄林家。」
李珣:「那不行,公私分明。」
林秋曼冷哼。
李珣把她摟得更緊些,冷不防道:「為什麼以前我不知林家還有一個林二娘呢,我若知道,便早在你嫁韓家之前就搶來了,哪還有這麼多磕碰磋磨。」
林秋曼沒有說話,若是原主的話,與他應該是能和諧相處的,畢竟是土生土長在這個時代的後宅女郎。
如果可以的話,她倒巴不得原主能回來替了她,把她放回原來的世道。
只是遺憾,她已經被火葬了,只剩下一堆灰。
晚上李珣把她撈回了自己的房間,林秋曼趁他沒進來時,在床上到處翻找。
稍後李珣穿著寬大的衣袍站在門口雙手抱胸,饒有興致問:「你找什麼呢?」
林秋曼被嚇了一跳。
李珣走進屋,天生的冷白皮,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得唇紅齒白,很有一番韻致。
林秋曼乾笑道:「沒找什麼。」
李珣坐到床沿,「枕下有什麼?」
林秋曼往床內縮了縮,到底還是有幾分警惕。
李珣身子往前傾,她又退了退,他忍俊不禁,「我又不吃你。」
林秋曼:「刀呢?」
「什麼刀?」
「你別裝!」
「房裡沒刀。」
「我不信。」
李珣脫掉外袍,把她撈了過來,林秋曼厚顏無恥道:「你明天要抄我家,得給我銀子,嫖三天得給三天的銀子。」
李珣把頭埋入她的頸項悶笑,「給,你要多少都給。」
林秋曼:「腰疼。」
李珣:「我揉揉。」
他們的舉動像老夫老妻,暫時把雙方的不愉快忘掉了。
林秋曼不願去想昨晚上那個神經病,李珣也不願去想始終沒法交心的眼前人。
表面上雙方仿佛又回到了原點,但終歸是不一樣的。
至於哪裡不一樣,只有他們自己心裡頭清楚。
第三天兩人達成了默契,李珣在書房裡看公文,林秋曼則躺在搖椅上翻閱縣誌。
她無比享受這段短暫的安寧,因為她知道,明日回去將面對林府混亂的糟心事,還有那兩個失去爹媽的娃。
她能坐得住,李珣倒頗覺詫異,冷不丁問道:「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說?」
林秋曼「唔」了一聲,淡淡道:「抄唄。」
李珣啐道:「你還真是缺心眼兒。」
林秋曼偏過頭看他,「莫不是殿下還想帶奴去看抄家現場不成?」
李珣:「……」
林秋曼:「奴倒想去刑部大牢瞧瞧兄長,可以嗎?」
李珣:「可以。」
林秋曼合上書籍,幽幽道:「家抄沒了,媳婦兒也回娘家了,奴這當妹子的還得去替大嫂討要一封和離書,留了兩個稚子和老母在家中,做官做到這份上也挺不容易的。」
李珣失笑。
林秋曼暗搓搓道:「會不會有一天晉王府也會這般?」
李珣淡淡道:「不會,直接抄家砍頭,哪還有心思像你這般去應付爛攤子呢。」
林秋曼啐道:「殿下說的什麼你來擋風雨,不過都是一句空話。你看京城裡的世家,動不動就砍腦袋,當官的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上干,還不如平頭百姓活得安穩。」
李珣:「平頭百姓活得安穩,也得當局穩定才行,若是出現動亂,比誰都死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