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日後有可能監管全國的軍器質檢調派,汪愷整個人都沸騰了。
在李珣回京的途中,林秋曼又接了一件差事。
有時候閒暇她也會監督侄兒侄女的功課,林湘倒是溫順聽話,林競就要費心得多。
林秋曼脾氣暴躁,惹得不快時直接提著棍子追著林競滿院子跑。
那孩子正是叛逆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姑侄二人你追我趕,林競大聲嚷嚷,說要被打死了。
周氏忙出來護他,林秋曼火冒三丈道:「你個兔崽子,看我今兒不打死你!」
林競狡猾地躲藏到周氏身後,周氏勸道:「二娘莫要打了,競兒還小,哪經得起你這般折騰。」
林秋曼氣惱道:「阿娘莫要護著,這孩子從小就被慣養大了,皮得要命,不打他一頓不知道厲害。」
周氏:「你沒當娘,不知道心疼的,你看大娘,從未打過喬兒。」
林秋曼反駁道:「秦喬這麼乖的孩子,誰捨得打他呀?」
林競不服氣道:「二姑母偏心!」
林秋曼瞪了他一眼,「你若像他一般乖巧聽話,我自然不打你。」頓了頓,「你看你阿姐,我就不打她。」
林競沖她做鬼臉兒。
結果那傢伙白天皮得凶,晚上竟發起了高熱,來得異常兇猛。
周氏急壞了,林秋曼忙過去瞧,張氏焦慮道:「得趁宵禁前趕緊去請大夫來瞧,若是一直這樣高熱,可怎生了得?」
周氏慌忙道:「快讓江忠去石板橋請何老爺子來一趟,趕緊的!」
張氏立馬去找人。
這期間林競一直高熱不退,人都燒糊塗了。
蓮心換了好幾盆水,周氏不停地擰濕帕子降溫。
林湘急得眼淚花花,抹淚道:「姑母,阿競會不會有事……」
林秋曼安撫道:「你別著急,一會兒大夫就到了,姑母會想法子的,別著急,啊。」
林競在迷迷糊糊中喚了數聲阿娘,聽得周氏落淚,連林秋曼的心都跟著揪了揪,她忽然有些後悔白日裡打他。
待到宵禁鼓聲響起時還不見江忠回來,林秋曼匆匆出去探情形,問張氏道:「忠叔還沒回嗎?」
張氏著急道:「沒回,外頭風大,小娘子進屋去,別受了涼。」
林秋曼到門口去瞧,直到鼓聲敲完,還不見人回來,她不由得急了。
之後等了茶盞功夫,才見馬車朝林府急趕而來。
林秋曼和張氏提著燈籠上前,她忙道:「何老爺子!」
哪曉得從馬車裡鑽出來的人是何世安。
林秋曼愣了愣,何世安背著藥箱下馬車,無奈說道:「家父這兩日病了,我剛鑽進被窩就被撈了出來。」
林秋曼:「……」
何世安疲乏道:「病人呢?」
林秋曼回過神兒,忙做了個請的手勢,幾人匆匆進府。
到了林競的房間,何世安取下藥箱,由蓮心接過。
他坐到床沿替林競診脈,隨後摸他的額頭,翻開眼皮,口腔,仔細觀察了一番。
林秋曼探頭問:「怎麼樣了?」
何世安起身打開藥箱,「春日裡易染傷寒,此症起得急,我先用針灸退熱,再服兩丸應急的藥,明日再開方子也不遲。」
從藥箱裡取出銀針器具,他繼續道:「把孩子扶起來,衣裳脫一些。」
林秋曼前去幫忙,何世安知道她沒服侍過人,嫌棄道:「二娘出去吧,留張媽媽一人足夠了,你應付不了。」
林秋曼盯著他看,有些不服氣。
何世安偏過頭道:「張媽媽手穩一些。」
一行人這才陸續退出房去,何世安嫻熟地替林競針灸,張氏在一旁打下手幫忙。
周氏上了年紀,怕她身體吃不消,林秋曼勸道:「阿娘帶湘兒去歇著吧,這兒有我和張媽媽在,競兒不會有事的。」
周氏:「我放心不下。」
林秋曼:「且寬心,有何郎君在,競兒不會有事的。」
周氏:「我不放心你跟他。」
林秋曼:「……」
周氏看著她,「你就不是個老實的,作天作地,別又給我生出是非來。」
這話林秋曼不愛聽,反駁道:「阿娘瞎說什麼呢,我知道分寸。」
周氏閉嘴不語。
莫約隔了半個多時辰,何世安才出來了,周氏起身去看情形,蓮心端來溫水給他洗手,林秋曼問:「現在沒事了嗎?」
何世安答道:「服了藥,做了針灸,應該會穩下來,再觀察一會兒。」
林秋曼懸掛的心這才落下。
何世安拿帕子擦手,忽然問:「林府的事我也聽說了,近些日還好嗎?」
林秋曼:「還能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