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秋曼徹夜未眠。
翌日她猶豫了許久才把自己存放的書信取出,只有十四封。
她將它們仔細裝好,吩咐張氏道:「張媽媽,你把這個送過去,給朱大娘或陳管事都行。」
張氏笑道:「好,老奴這就去。」
傍晚李珣散值回來,剛到府門口,就見朱大娘捧著木盒迎了出來,高興道:「郎君,這是林府送來的。」
李珣頗覺詫異,忙打開那木盒,看到信封上的李蘭生親啟,他當機立斷道:「備馬車,去林府。」
朱大娘:「晚飯已經備好了,郎君用過再去也不遲。」
李珣擺手,「現在就去,馬上。」
老陳忙備馬車,李珣連章服都沒換,就匆匆去了。
朱大娘知道他晚上肯定是回不來的,當即命家奴把常服等物送去。
路上李珣坐在馬車裡拆十四封書信,每一封都是生活瑣碎的細膩情感,有講官司內容的,有講華陽館事務的,還有告示牆上那些……
其中有一封上沾染了淚痕,上面只有三個字——李蘭生。
日期是六月。
六月應城告急。
李蘭生三個字被淚漬浸得模糊,他不知道她當時寫下這三個字時的心情,但他知道一件事,她心裡有他。
李珣把臉埋入掌中,滿腦子都是她心裡頭有他。
捂不熱的石頭被他捂熱了。
把那些信件一封封裝好,李珣眼中難掩笑意,她心裡頭有他!
天色黑透,林秋曼在燈下坐了會兒,正準備去歇著時,忽然聽到蓮心急趕匆匆地跑來說晉王來了。
林秋曼還以為自己聽岔了,半信半疑問:「你說什麼?」
蓮心激動道:「晉王來了!主母讓小娘子去前廳!」
林秋曼:「……」
見她發愣,蓮心趕忙伺候她換衣裳,要替她梳妝打扮一番。
林秋曼不高興道:「府里全是女眷,哪有大晚上來拜訪的道理?」
她不耐煩地挽了個髻,穿上外袍出去探情形。
一到前廳,林秋曼不痛快地喚了聲阿娘。
李珣坐在太師椅上,扭頭看到她走來,不由得抿嘴笑了。
他的神態是疲倦的,眼神卻極盡溫柔。
林秋曼愣了愣。
李珣緩緩站起身,章服是威儀肅穆的,但他的笑卻是溫煦的,甚至帶著某種奇怪的忐忑靦腆。
林秋曼被那抹笑蠱惑得失神兒。
周氏道:「殿下還沒用晚飯,我這就去備。」
一干人很有默契地退下了。
李珣上下打量她,兩人就杵著看對方,氣氛很奇怪,有些尷尬陌生,還有些說不清又道不明的思緒。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秋曼才不痛快道:「殿下笑什麼?」
李珣:「高興。」
林秋曼皺眉,「高興什麼?」
李珣的目光變得灼熱,「你心裡頭有我。」
林秋曼皺眉道:「那是以前。」
李珣沒有反駁,只是看著她笑。
稍後備好的晚飯送到廂房,老陳按規矩試食。
李珣坐到桌前,看向林秋曼道:「過來陪我。」
林秋曼:「奴不餓。」
李珣:「陪我說說話。」
林秋曼走到桌前規矩坐下。
老陳布菜,李珣道:「陳叔自個兒去用,不用管我。」
老陳退下了。
李珣動筷,說道:「二娘清減了不少,該好好補補。」
林秋曼:「殿下老了不少,也該好好養養。」
李珣被氣笑了,「嘴還是這麼討嫌。」
林秋曼沒有吭聲。
李珣的飲食習慣跟以前一樣,偏愛素食,喜歡湯水,口味偏清淡。
周氏備的食物似乎不太合他的胃口,沒吃多少就撤下了。
張氏送來溫水供他漱口。
飯後老陳服侍他去換章服,穿了一身輕鬆的便服,整個人都鬆快不少。
這裡畢竟是林府,又只有女眷,當時李珣沒多想,現在才意識到大晚上的一個大男人來訪確實不合禮儀。
既然把禮儀壞了,那索性壞到底。=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