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高興地跟林清菊推薦哪款糕餅好吃,是咸酥口的,喬兒一定喜歡。
林清菊掩嘴笑,打趣道:「瞧你這模樣,怎麼母儀天下?」
林秋曼擺手,「嗐,我白撿來的便宜。」又道,「現如今家中如何,我去了這麼久才回來,昨兒才剛到京。」
周氏:「都還好。」
幾人久別重逢,熱絡笑談一番,跟在林府沒什麼兩樣。
晚一些李珣過來探情形。
今兒上過早朝,衣著頗正式一些,頭上戴的是通天冠,一襲赤黃窄袖常服,腰間束著九環帶,腳上是六合靴,身姿挺拔,比往日更具威儀。
內侍通報,眾人起身行禮。
李珣做了個手勢,把通天冠取下遞給張氏,隨後拉過林秋曼的手,問道:「今兒可高興?」
林秋曼:「高興。」又道,「我讓阿娘她們陪我多住幾日。」
李珣坐到凳子上,「極好。」
二人跟平常夫妻差不多,相處得極其自在輕鬆。
中午李珣在這兒用過飯後,便去處理政務。
他一走,周氏多少要自在一些,話也多了起來。
林秋曼道:「下午去逛逛園子,數百畝呢,我還沒出去逛過,開個眼。」
林清菊也來了興致,「我還是頭一回進宮,也跟著你開個眼。」
說到這裡,她們都笑了起來,跟鄉下人進城差不多,帶著幾分玩笑。
昨晚下過雨,今兒是陰天,頗涼爽,一行人午休了會兒便興致勃勃瞎逛。
林秋曼對後宮沒什麼概念,華陽府近百畝占了半條街她已經算開過眼界了,宮裡頭才沒逛多久就開始喊乏,後來又步輦抬著轉,但她總覺得彆扭。
身後跟了一大幫人,咋咋呼呼的,很敗興致,林秋曼也沒什麼興趣折騰。
晚上她跟李珣發牢騷,一本正經道:「我就覺得我跟鄉下人進城差不多,今兒還有一女娃偷偷笑我呢。」
李珣失笑,「我也不太習慣,走哪兒一幫人跟著。」頓了頓,「史官還要記你吃了什麼,做了什麼,屁大點事都要記。」
林秋曼:「……」
李珣把她圈在懷裡,「甭管那些,宮裡頭再怎麼了不得,也只是你的後花園,一個窩罷了,就地方大了點,人多了點。」
林秋曼:「一想到要被這麼多人盯著老死,我忽然好絕望。」
李珣默默捂臉。
林秋曼自言自語道:「我得找些事來干。」
翌日下午華陽進宮,兩人一見如故。
林秋曼說起這兩天宮裡頭的體驗,感覺不太好。
華陽笑道:「哪能有外頭自在呢,若是像我小時候,規矩更多,身後一群教導嬤嬤跟著,那才叫不痛快。」
林秋曼不禁有些發愁。
華陽說起華陽館,已經在京城周邊擴張了兩個,想把教學種類豐富起來。
林秋曼慫恿道:「大長……瞧我這記性,得換成長公主了。我覺得咱們可以做一份詳細的規劃請示文書,讓五郎從國庫掏銀子,把華陽館變成官方的教學藝館。」
華陽擺手,「五郎摳門,我提過很多次了。」
林秋曼:「那是沒撓到癢處。」又道,「華陽館已經成立了好幾年,長公主手裡應該有從最開始的詳細人員名冊,這些人學成之後的成果如何,咱們一個個去訪,把它做成最直觀的數據公文出來,用成果說話,總能事半功倍。」
聽她這一說,華陽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林秋曼又把她的想法詳細說了一番,華陽認真思考。
二人商議討論了大半天,才把這事敲定下來。
之後的一段時日華陽頻頻進宮,林秋曼不便出去,把她從外頭帶進來的所有書本帳目從頭整理分類,做成公文。
華陽和周娘子負責追蹤回訪,林秋曼則負責歸納成有效文書。
她是正兒八經想把這件事促成的,成日裡伏案整理記錄每一位女郎學藝後的詳細情況。
很多時候都是李珣來纏她,她反而成了大忙人,三言兩語把他打發了。
李珣心裡頭不痛快,啐道:「你做這些有用嗎?」
林秋曼頭也不抬,「管不管用,得讓政事堂那些宰相說了算,是吧?」
李珣一屁股坐到她旁邊,隨手拿起一位女郎學藝後的詳細情形,說道:「你看這位張鳳雲女郎,白學了紡織技藝,結果回家相夫教子去了。」
林秋曼偏過頭看他,不高興道:「一隻老母雞孵了一窩雞仔,在帶大它們的途中總會折損幾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