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嗎?這合適嗎?姚雪曼是個好領導,但絕不是那種無微不至體恤職員的領導,能給她批半個月假期就不錯了,更何況親自探望。
估摸著,姚雪曼來此還有別的原因,可惜現在嗓子受傷,不方便打聽。
姚雪曼何等聰明,一眼看穿年輕人的心思。
姚雪曼不否認自己懷揣私心。
她生在南縣長在南縣,對這塊土地情感複雜,從前不願回來,是不想被往事束縛。她以為自己可以一輩子灑脫,直到再次遇見周顧森,那個與她血脈相連的孩子。
前不久,她跟周迅然見了一面。
生活磨平了周迅然年輕時鋒利的稜角,幸福的家庭消除了周迅然渾身的戾氣。曾經那樣高高在上的男人竟在她面前低頭,跟她道歉,說對不起。
真正讓姚雪曼失態的,是周顧森年少時期經歷的一切。
周迅然在他面前懺悔,姚雪曼冷笑著,潑他一杯冰咖啡:「當初我提出接他離開,你是怎麼說的?你說兒子好得很,說他記恨我離開,說你一定會照顧得比我好!」
姚雪曼不知道,在電話里跟周迅然爭吵的那天晚上,自己的兒子差點死在雪地。但周迅然描述的過往,足以讓一個母親體會剜心的痛苦。
可笑的是,即使她從周迅然手裡拿到周顧森的聯繫方式,卻不敢打一通電話,發一條簡訊。
姚雪曼想到辛識月,她無疑是連接二者關系的最佳橋樑。
辛識月的請假理由寫得清楚明白,不難猜到,辛識月參與此事跟周顧森有關。運氣好的情況下,她或許會在辛識月的病房碰到周顧森。
姚雪曼環視一周,並沒有她想見的人,倒是撞上拎著清湯來看望女兒的陳青桃。
當陳青桃得知姚雪曼是辛識月任職銀行的行長,霎時兩眼放光,語氣也格外熱忱:「呀,你是月月的領導。」
「領導真是感謝你啊,居然親自跑來看望我們月月。」陳青桃心想女兒如此受領導重視,當下手都快伸到姚雪曼面前,要抓住她感謝。
辛識月不斷示意陳青桃注意分寸,奈何陳青桃滿心滿眼都在討好領導。
「領導啊,我們月月這回是幫警察辦案,算工傷嗎?還有那個請假的事,半個月怕是不夠,傷筋動骨一百天,她這個假能不能再延長一些。還有……」
媽!親媽!
辛識月眼疾手快把母親拽過來,強行中斷她一廂情願的談話。
「要我說,都怪那個姓周的,這麼危險的事情怎麼能讓你一個女孩子參與呢,萬一中途出岔子回不來……」想到這,陳青桃眼睛泛酸,「抓壞人是警察的事,干什麼扯上我女兒。」
儘管辛識月提前解釋過,身為母親的陳青桃無法大義凜然接受女兒遭遇的苦難,不免對周顧森心生埋怨,即使她曾經格外欣賞那位年輕人。
辛識月明白周顧森有更重要的事,陳青桃卻無法理解:「一個星期了,連面都沒露。」
陳青桃耷拉嘴角,低聲抱怨,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清冷的:「抱歉。」
一聽領導發言,陳青桃連忙擺手:「嗨,您道什麼歉,又不是你安排月月去的。」
姚雪曼拎著包,原本挺直的脖頸微彎,清楚地坦白:「我是周顧森的媽媽。」
陳青桃眼皮子狠狠一跳。
整個場面變得尷尬,陳青桃心道自己多嘴。
當媽的最聽不得別人說自家孩子壞話,以後辛識月還要在姚雪曼手底下做事,被領導記恨可怎麼辦?
在陳青桃的思維里,大領導隨便一句話就能決定小職員的工作晉升或下崗,女兒好不容易找到的好工作,可不能輕易弄丟。
「這,原來這麼巧。」驚訝之餘,陳青桃試圖圓場,「我也就是隨口一說,您別放在心上。」
姚雪曼面不改色道:「我會以個人名義進行精神賠償。」
辛識月趕緊擺手又搖頭,陳青桃終於明白女兒的意思,怕自己嘴笨說錯,乾脆尋個由頭回家去。
說真的,她原本把周顧森當未來女婿人選,沒想到周顧森從事的工作那麼危險。即使心裡清楚,害女兒受傷的是詐騙犯,也不免遷怒周顧森。
退一萬步說,她女兒作為一名普通群眾都願意協助警方破案,如今受傷躺在醫院休養,周顧森竟不捨得花時間來探望探望?
這才是陳青桃對周顧森心生不滿的原因。
有些話,辛識月能跟周文萱八卦,卻無法跟母親細說。
此刻,周顧森正在趕來南縣的途中。他實在無力駕車,是蔣牧城安排司機載他。
身體接觸到柔軟的真皮座椅,疲憊如潮水湧來,周顧森向後枕著,緊繃的脊樑得到一絲鬆懈,便無法抑制地墜入夢境。
烈陽高照,扎高馬尾的女孩坐在堆疊高中書本的課桌上,懸垂的雙腳像擺盪的船槳,乾淨的小白鞋輕輕搖晃:「周顧森,你的病好了嗎?以後出門記得帶傘,別傻乎乎淋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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