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事兒鬧的,朋友有朋友的招待法,女朋友有女朋友的招待法,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真是一點不懂做父母的心……」
杜家一共三口人,表弟叛逆不服管,日常不太聽小姨說話,姨夫早出晚歸忙賺錢,回來就當大爺,也不太聽小姨說話,唯一能和小姨聊上的,只有對門白祁軒的媽媽涵姨。我回來的話,就再加上一個我。
「我也不清楚,我們最近沒怎麼聯繫了。」我含著一口泡沫說道。
白祁軒比我大五歲,我父母雙亡,寄宿於小姨家時,他高考才結束,剛滿十八。
那年暑假熱到蚊子都絕跡了,我出門丟個垃圾的功夫,就被杜敬川關在了門外。任憑我如何砸門,屋裡一點動靜都沒,我知道杜敬川那廝是不會開門了,放棄掙扎,席地而坐。
在過道坐了大概有一兩個小時,汗水掛了滿頭滿臉,隔壁的門突然打開,白祁軒推門而出。
他看到我愣了下,起先沒管閒事,直接下了樓,過十分鐘,懷裡抱著個快遞盒去而復返,一邊用鑰匙開門,一邊問我:「你是隔壁家的小孩?」
我抬頭看著他:「算是吧。」
他笑了:「怎麼叫『算是』吧?」
「我就是寄住在他們家的。」
「那你怎麼不進去?沒帶鑰匙?」
我抱著膝蓋,看向腳下水泥地,好一會兒才答:「……我表弟不開門。」
他聞言恍然大悟似的「哦」了聲:「隔壁那丑孩子是你表弟啊?」
我快速瞥了眼一旁緊閉的大門,小聲道:「別這麼說,被他聽到又要鬧了。」
他唇邊笑容愈大,側身讓開一條道,招呼我進去:「進來等吧,外頭多熱啊。」
屋裡透出絲絲涼意,那一天,他的笑容,他說過的話,還有他從冰箱裡拿出的那瓶鹽汽水,所有的細節我都記得。
向內尋求不到足夠關愛的小孩,就會被迫向外求愛。大部分爛俗小說的白月光都是這樣產生的,因此我喜歡上白祁軒,可以說是缺愛,也可以說是必然。
此後的幾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期待寒暑假的來臨,期待白祁軒從學校回家,期待能短暫地與他相處幾日。
性別變得不那麼重要,喜歡他,成了我在寄人籬下的日子裡能做的唯一快樂的事。
知道他大學在江市,並且以後很大概率會在江市發展,我就也考到了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