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麼興致,可還是牽起唇角,舉杯輕輕與他碰了碰。
整頓飯,差不多都是他在說,我在聽。
由於徐獒的展辦得非常順利,他現在已經榮升項目經理,可以參與一些項目的談判與制定。
領導頗器重他,同事與他相處也很融洽,聽得出,他很滿意目前的職業發展。
「……對了,你知不知道梁煒仁?」可能見我對金融這塊興致缺缺,他話鋒一轉,說起梁家的八卦。
「梁家的太子爺?」梁匯雲雖已是八十多,但仍然未退,因此他與原配所生的長子便也一直只能當「太子」,如今五十多歲,被外界戲稱為「老太子」。
白祁軒點頭:「梁匯雲據說突然查出癌症,終於打算放權,最近梁煒仁與梁在龍爭虎鬥,都快把天翻了。」他掃了眼我放在沙發上的外套,說,「梁家家大業大,梁煒仁在業界也是位頗有分量的收藏家,與沈鶩年的養父交情很深,奇怪的是,沈鶩年卻好像與梁在更為交好。」
我沒太懂他的意思:「他們爭家產,跟沈鶩年和他養父又有什麼關係?」
「你不會以為沈鶩年的養父,那個阿什麥金,僅僅只是個藝術品策展商吧?」白祁軒一臉好笑。
他開始同我科普沈鶩年的養父何許人也。
羅伯特·阿什麥金,歐美著名策展人,藝術品銷售商,也是名億萬富翁。他被稱為藝術界的教父,擁有著輕易就能捧紅任何一名藝術家的能力,熱心公益收養的同時,關於他利用藝術品為毒梟與富豪們洗錢的傳聞,近些年也從未斷過。
白祁軒說完了,又補了一句:「所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和他還是少往來吧,當心被牽連。」
我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對方口中的「他」應該指的是沈鶩年。
「我?我就一個大學生,牽連我幹嘛?」
白祁軒可能也覺得自己的擔憂有些過了,沒再說什麼。
吃完飯,我幫著一起將桌子清理完,又順手洗了髒盤子。
「放在哪兒?」最後一個盤子洗完,我瀝了瀝水,轉身時,不小心撞到了正要給我開櫃門的白祁軒。
「小心!」他拉住我的胳膊,另一隻手挽住我的腰防止我跌倒。
我們一時貼得很近,近到我甚至可以聞到他呼出的酒氣。
氣氛陡然曖昧起來。
「小艾……你要是個女孩就好了。」他輕聲說著,緩緩湊過來,眼裡有著一些惋惜,還有些被酒精激起的衝動。
眼見他要吻上來,身體完全是出於受驚之下的本能,我一把將其推開,力道大得白祁軒甚至差點沒有站穩,撫著料理台才沒狼狽地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