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因為要見徐獒,我穿得比較正式,外套和褲子是之前沈鶩年讓人給我訂做的西服西褲。
不過說是西服,其實更像是風衣,拿鐵般的顏色,輕薄柔軟的面料,無論是版型還是材質,都與傳統西服差別很大,更休閒也更時尚一些。
裡頭是一件同色系但是顏色要淡許多的小圓領羊絨打底,下擺束進褲子裡,露出腰上的編織腰帶,是沈鶩年教我的穿法。
「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偏過頭看向窗外,臉頰慢慢升溫,熱度爬上雙耳。
雖然聽過很多次了,可每次聽,每次還是很不好意思。
徐獒的住處在江市郊外,和我學校是一南一北的兩個方向,加上路上有些堵車,導航顯示我們全程一共要花費兩個半小時。
不過我邊和沈鶩年聊天,邊從背包里掏出相機,一路拍天空,拍車流,並不覺得無聊。
這會兒的我還不會知道,今晚這場客宴對徐獒到底意味著什麼,也不會知道,自己將借著醉意對沈鶩年做出怎樣禽獸不如的事。
第31章 怎麼欺負的?
我對徐獒的印象,還停留在上次——嚴肅幽默,但行動不便的攝影大師。所以當見到站立著的他為我和沈鶩年開門時,我短暫地愣怔了一下。
不過我很快意識到,他正穿戴著假肢。因為顯而易見的,他自己並沒有要隱藏的意思。
他穿著一條只到膝蓋的西裝短褲,膝蓋以下,是一副形似拉長的英文字母「C」的金屬假肢,看著未來感十足,非常酷炫。
「還有半小時開飯,你們可以先在房子裡到處逛逛,和大家聊聊天。」說著他轉過身,往屋裡走去。我這時發現他的假肢後頭,「C」的背面,竟然狂草般一個刻著「徐」,一個刻著「獒」。
哇,感覺更酷了。
徐獒的住所是棟三層的大別墅,屋子的裝修風格以明亮的白色、米色為主,客廳與餐廳相連,寬敞到我能在裡面連翻三個跟頭。
沈鶩年儘管年輕,知名度卻不小,一進屋就有認識的不認識的好幾個人上前同他寒暄。他們談論的話題通常圍繞著某個藝術流派或者某個我不認識的藝術家,聽久了很沒意思。
沈鶩年許是看出了我的無聊,談話間隙指著不遠處桌上的酒水點心,湊到我耳邊道:「自己去玩,注意安全。」
順著背脊上的力道往餐桌方向走了幾步,我再回頭,他已經重新與其他人談笑風生上了。
沈鶩年有時候總讓我覺得自己不是20歲,而是10歲。這種錯覺叫我有些苦惱,因為它們引發的後續情緒不全都是好的,可也不能稱之為壞的——我會新奇於他把我當成孩子,又會拼命地向他證明自己不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