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這回你真氣得不輕啊,連實話都不肯說了。」
「我有什麼好氣的,又不是我太太要跟我鬧離婚!」
真是句句都著道。
祁靜看笑話一樣望著他。宋希文自己也覺得了,往常隨便找個台階就能下來,這回不知怎麼偏偏賭上氣了,虎著臉不理人,心裡尤其硌得慌。
祁靜頓覺沒趣,「哼!把氣撒我頭上啦!」
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她突然叫:「別拐彎,直走!」
宋希文訝然,「怎麼,你不跟我回報社?」
「讓你往前就往前……好了,停!」
她很乾脆地去拉門把手,宋希文忙問:「你幹嗎去?」
「自己走!」
見她一臉慍色,宋希文頓時有些虛,「這是為什麼,生我氣吶?」
「我呀,最瞧不得人臉色!」
「哎,別啊——」
祁靜下了車,走幾步又回頭看,見宋希文在車裡怔怔的,她便轉回來,趴在車窗邊對他說:「你不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嗎,怎麼今天為了個女人氣得這樣?我看你是怕了吧?」
宋希文訕笑,「我有什麼好怕的?」
「你心裡明白!」
她一撅身子走了。
「我明白什麼呀!」
宋希文嘟噥著,往外面張望,忽然笑起來,這鬼丫頭!
他朝前溜了一段,把車往路邊一停。
洛箏住所的陽台欄杆上,擺著兩盆蘭花,長長的葉子倒垂下來,隨風微晃。陽光真好,曬在身上格外暖,像把熨斗,把皺巴巴的心情都燙平了。
他抬起胳膊,手指往頭髮里一插,再用力朝後一擼,恢復了平日的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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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讀者對故事裡的故事感到困惑,在此做一點說明:《凝視》就是洛箏的自傳,與現實是互為補充的關係:在現實里交待過的情節,《凝視》中不會重複,反之亦然,否則行文會很累贅。
本周更新結束,下周見!
第十一章 :和解
洛箏望著眼前那一大束紫羅蘭,完全不知該作何表示。這是歐式禮儀中男人討好女人的路數,她十八歲就嫁入馮家,還沒來得及感受過純西式的追求,又照著正統的中國方式過了八年大家庭生活,馮少杉送過她許多東西,但從未給她送過花。
「你,這是幹什麼?」
濃郁的花香引得她連打兩個噴嚏。
宋希文道:「送你的,路上經過花店,剛好看見就買了——你感冒了?」
「不是,我對花粉有點過敏。」剛說完又打了兩個。
宋希文一臉的笑頓時有些僵,這殷勤獻得尷尬。
「我不知道你對花粉過敏,真不好意思,我這就去扔了。」
洛箏攔住他,「別!扔了怪可惜的,先放著吧——你來找我做什麼?」
宋希文不忙解釋,進了屋,四下一打量,把那束花放在了桌上——實在也沒別的地方擱。
洛箏這間房過於簡單樸素,而宋希文人高馬大,他一進來,房間裡似乎更緊促了。就只一張椅子,客人來了,當然得讓給客人坐,洛箏自己靠桌角站著,宋希文見她站著,便也不肯坐下,脫下呢帽在手上擺弄著。
「那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是我強人所難了。」
嘴硬了這麼久,他發現找台階下來也沒那麼難,這本就是他的強項,尤其這會兒已經心平氣和,想起在明善堂跟馮少杉針尖對麥芒地較量,真有點可笑——兩個人都可笑。他慶幸洛箏不知道,一定不能讓她知道,回頭得叮囑祁靜別多嘴。
洛箏先是一愣,隨後笑了,她笑起來格外柔和,臉上籠著一層虛虛的光芒,如朦朧月色,有些飄忽,隨時可能幻滅似的,叫人既沉迷又忐忑。宋希文無端想起祁靜那個關於女人的比喻——真是一點不錯。
「想不到宋先生還會道歉。」
宋希文腦袋略微歪一下,「想不到聶小姐也會寒磣人。」
洛箏不好意思地笑笑,看在紫羅蘭的份上,她真拿他像客人那麼對待起來,找了只像樣的杯子,準備給他沏熱茶。
宋希文盯著她忙碌的身影,怎麼看都覺得新鮮,嘴上說:「再渾的人也有良心發現的時候......何況,我也不是太渾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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