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都夸好看,雨桐笑道:「我挑這塊料子的時候,一亭還說不會好看呢!」
秀蘭說:「二少爺那是和你開玩笑,如果不好看,他就不會讓你買了。」
小環說:「可不就是!二少爺老愛逗少奶奶玩!」
「這是在家裡,他在外面辦事可嚴肅了,一笑都不笑的。」
雨桐聽了好奇,「你怎麼知道的?」
「老太太讓我給二少爺送東西時見過,他年紀雖輕,但藥堂里那些夥計在他跟前都老實,半點不敢差池了,都說二少爺和老爺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穩重老成。」
雨桐覺得好像在聽秀蘭講另一個人似的,嘟噥道:「我都沒去過藥堂,哪天我得看看去。」
一亭回來晚了,進房間時雨桐已洗漱完畢,換了睡衣坐在床上看書。
他到床邊坐下,拍拍自己的腿,「過來,小桃子。」
雨桐莞爾,放下書本爬到他身邊,一亭將她攬到自己腿上坐好,雙手圈在她腰間,像搖晃嬰兒那麼輕輕搖晃著雨桐。她的長髮解開了,在腦後鬆散地束著。一亭鼻子貼著雨桐的頭髮,陶醉地嗅一嗅,有股好聞的蘋果香,他一天的疲憊仿佛都在這一嗅中被蒸發掉了。
「今天有沒有淘氣?」
雨桐噗嗤一聲。
「怎麼了?」
「沒什麼,你像哄孩子一樣。」 一亭笑道:「你難道不是孩子麼?有哪個大人會爬到樹上去,又會跌到水池子裡?」
雨桐的淘氣是暗地裡的,不熟悉的人看她那文文氣氣的樣子,只道是個端莊淑雅的大家閨秀,誰知背著人卻是另一副模樣。
那天一亭回家早,進了後院就問少奶奶的下落,小環苦著臉朝樹上指了指,原來雨桐放的一隻風箏跟老榆樹的樹梢纏一塊兒了,拿竹竿子挑不下來,她又不願驚動別人,就乾脆爬上樹去親自動手。
榆樹有兩層樓那麼高,一亭抬頭看見樹杈間站著的那個俏麗身影,不免心驚肉跳,又不敢高聲責備,怕嚇著她。
雨桐等把風箏解開了,讓小環在下面接著,然後她一步一步往下面退,到半人高的地方,腳下忽然打滑,手又沒抓穩,直接摔了下來。
一亭嚇得臉色煞白,雨桐卻一骨碌爬起來,沒事人似的拍拍身上的灰塵,還衝他笑。
另一次更驚險。
初夏一到,花園池塘里就多了不少小魚小蝦。雨桐無聊時喜歡蹲在池塘邊玩耍。
為了顯得自然好看,沿著池塘鋪了許多板凳大小的石塊,每一塊都是活絡的,雨桐在上面走動時不光腳下搖搖晃晃,身子也隨著搖搖晃晃。
小環擔心她摔著,在一旁提心弔膽,但雨桐膽子大,蹲在晃動的石頭上,還敢俯身去汲水。
有條特別淘氣的小紅魚不停地在她眼前晃,逗弄她,她禁不住用手去撈。
小魚狡猾,怎麼都不給她撈著,雨桐起了好勝心,見旁邊有根蘆葦枝,便歪身子去夠,重心轉移,腳下的石塊也跟著傾斜過去。
小環嚇壞了,大叫:「小姐留神腳下!」
但已經晚了。雨桐身子失衡,一隻腳踏進了水裡,眼看整個身子都要倒進水裡時,突然有隻手騰空出現,及時將她拉住。回頭一看,是一亭,眼睛亮亮的,嘴巴鼓鼓的,好像很生氣,又似乎嘴裡藏著笑。
一亭將她攔腰抱起,雨桐聽見僕人在遠處笑,臉頓時紅了,掙扎著要下來。一亭手臂用力,不給她得逞。
「快放我下來呀!」雨桐低聲央求。
「不放,還淘不淘氣了?」
「不敢了。」
「唉,總也不長記心。」
忽然傳來老太太的咳嗽聲,一亭這才鬆開了她。
「晚上再罰你。」
雨桐討好地笑,「我給你多抄兩張經書,可好?」
一亭笑著搖頭,他對她的氣總是攢不住,沒多會兒就散了。
在他眼裡,雨桐的零零總總都是有趣的,一個念頭,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都能惹他發笑。雨桐不習慣了好一陣子,後來猜想他大約有點養寵的心理,這也未免看輕了她,莫非他對她的認識還停留在棋盤邊那一對眸上?不過也沒再和他鬧彆扭,一亭珍惜她,待她無可挑剔,尤其是自由,她讀什麼書,說什麼話,從不約束她,已是很難得。
雨桐在梁家過得要比在謝家快樂得多,乃至於一些兒時心性也漸漸流露出來,唯獨看見婆婆有點害怕。
有次她聽到老太太評價自己:「看著悶聲不響,說話做事和小孩子沒兩樣。」
一亭笑著為她辯解:「是還不大,到年才滿十九。」
「我十九歲都生下你哥了,這個家裡里外外還得我操持,你媳婦都幹什麼了?」又批評兒子,「你這麼寵太太也是少見,說出去會被人笑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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