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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說什麼了,只沉默地望著洛箏。

洛箏受不了他的眼神,扭頭望了眼遠處,「我得走了——鳳芝在等你呢!」

少杉回頭看,果然見鳳芝站在門口,遙遙地望著這邊,他再扭轉臉來時,洛箏已經走了。

《姐妹》停演後,很快又有新的劇目頂上去,依然轟動,不過這些熱鬧和洛箏無關了。

上海這座繁華的都市在迷茫與醉生夢死之間走到了 1940 年秋,戰爭的鐵蹄早已轉至別處,這裡進入了一種畸形的秩序狀態,日常生活在繼續,各種恐怖活動也在繼續,兩個世界平行向前,又偶爾交錯。多數人依然相信現狀只是暫時的,於是忍耐著,為了生存,只能接受眼前的這種秩序,而將期待深藏於心底。

洛箏的小屋恢復了平靜,她繼續寫故事,和過去一樣,祁靜與宋希文會經常來看她。宋希文興致高時,還會帶些小戲法過來,獻寶似的表演給洛箏看。

「來,你隨便抽一張!」他手上是一副撲克牌。

洛箏抽了一張交給他,宋希文隨手往整副牌里一插,又將牌洗了幾遍,搬出一疊來,給洛箏看頭一張牌,正是她剛才抽出的那張。

「怎麼樣?」

洛箏笑道:「這種把戲以前我也玩過。」

但也只說了這一句,那時候和她玩牌的是馮少杉。

「你這個人很矛盾。」有一次宋希文說,「看上去膽小,一點小事就嚇得臉都白了,可是該做的事都會去做,有時竟不肯退一步。」

洛箏道:「其實我小時候膽子可大了,也淘氣。」

她喜歡捉弄湘琴。有一回忽然心血來潮,偷偷往額角抹了點胭脂,再拿塊手帕捂住那裡,隱約露出些紅色,然後愁眉苦臉去找湘琴,「我摔了一跤,磕著額角了——疼死啦!」

等湘琴氣急敗壞取了藥水回來要給她處理時,洛箏卻沒事人似的端坐在書桌前練毛筆字——母親在旁邊站著監督呢。

「你拿紫藥水來幹什麼?」母親皺眉問湘琴。

湘琴張口結舌,洛箏瞧著她那副窘相,心裡得意極了,乘母親不注意,快速朝她扮了個鬼臉。

「後來呢?」宋希文問,「怎麼變了個人,因為婚姻?」

「我想是吧。」洛箏思忖著,「我娘一輩子都在婚姻里受罪,所以起先我也沒想過要結婚,那時候的想法是念完大學能出國。」頓一下,「像我三姐那樣。」

「但還是嫁了馮少杉。」宋希文嘆一聲,「這麼看,他也是死腦筋,定了要娶洛家的姑娘,就非娶一個回來,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

「別這麼說他。」洛箏忍不住維護馮少杉,「他盡了最大努力了......何況,當時如果我不願意,也不是無路可走。」

「你那時就……喜歡他?」

洛箏默然,不能說那時就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他了,但朦朧的好感肯定已經有了。談婚論嫁時她年紀還小,心思也不在這上頭,總要等幾年後再回頭去看,才能發現其中微妙的關聯。

談話便到此為止了。

天晴的黃昏,他們也去外灘散步。

黃浦江近在咫尺,翻滾涌動,江鷗在水面上滑翔,天地壯闊,夕陽給所有畫面都抹上了一層金粉。

宋希文問:「如果有天我離開上海,你願意和我一起走麼?」

「不用急著回答......」他很快又反悔,「也許這不是個好選擇。」

隔一會兒,他又說:「我很早以前就讀過你寫的故事。每一篇都讀過。」

這倒是令洛箏意外。

「你的故事有種特別的氣息,類似於憂傷。」他繼續說,「人物也是灰色調的,始終陷在一種情緒里掙扎,走不出來......當時就想,寫這些故事的人一定過得不快樂。後來小祁和我說了你的事,我終於懂了。」

洛箏想不到他這麼有心,「可你從來不說。」

「說了你們會信?」宋希文笑,「小祁一直以為我這個老闆吊兒郎當,只熱衷吃喝玩樂,你想得八成也差不多。」

洛箏抿唇笑,的確如此。

「我記得最早讀到的一篇是描繪親人離世後的心情。」他陷入短暫沉思,然後點點頭,「寫得很好,那種傷心我也體會過。那篇之後,我一直留意你。我們第一次見面,你還記得嗎?」他扭頭過來望著她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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