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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開,留洛箏獨自一人在房裡,那啜泣聲時斷時續,走出去老遠仿佛還在耳邊。

那天晚上,馮少杉沒有回家,擔心洛箏,就在別院二樓的空房間將就了一夜,也沒睡踏實,才閉上眼就看見羽田舉槍對著洛箏,她微笑相迎,眼裡含著挑釁。

他一下子驚醒。

天一亮就起了,趙媽服侍他漱口洗面,又將早點端上樓來,昨晚他是偷偷留下的,不許用人告訴洛箏。

正喝粥,湘琴急匆匆跑上來告訴他,洛箏要走了。

少杉一下子站起來,「去哪裡?」

「小姐沒說,她老早便起來了,一個人在房裡收拾東西,說要離開這裡。」

少杉跟她下樓。

洛箏已穿戴整齊,神色中飽含疲憊,行李箱就擱在門口。

馮少杉蹙眉,「多住幾日吧,外面依然亂得很。」

洛箏只是搖頭,「已經夠麻煩你了,我不想……」

「我從來沒覺得你是麻煩。你可以住到隨便什麼時候。」

「我總不能在你這兒躲一世。」

「只要你願意。」

洛箏低首,半晌才道:「謝謝,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可她還是要走。

「為什麼?」少杉追問,心裡忽然有氣。

洛箏不響。

「你怨我沒救祁靜?」

她搖頭,「我知道你盡力了。」

「那是為什麼?」

洛箏抬頭,非要她說出來嗎?

少杉還死死盯著她,洛箏視線往邊上一滑,輕聲說:「我答應過宋希文,會等他。」

「他的話,你也當真?」

「我相信他。」

馮少杉低著頭思索片刻,忽然笑。

「他在外面胡七攪八,你願意等他,我時時處處為你擔心,替你著想,可你總想著怎麼擺脫我,就是這裡,若非指望我救祁靜,你大約也不會肯來吧?」

洛箏沉默,臉上是倔強之色,令少杉心寒,失望轉成了恨,他仍是笑著,笑聲低沉,像盤桓在腹腔,始終無法飛揚。

「那麼你須明白,踏出了這裡的門,以後你是死是活,我也決計不會再管了。」

「我明白。」洛箏點頭,拎起箱子。

他看著她走出去,再到院子,然後是大門,心忽然有撕裂般的痛。他追上去,厲聲喝道:「萱萱!」

洛箏回頭,仿佛勸他,又仿佛宣誓:「命是我的,不是你的。」

她眼神傲然,隱含挑釁,與夢中所見一模一樣,令馮少杉心碎。

洛箏義無反顧地走了。她知道這樣做對少杉不公平,可這世道又有何公平可言?他收起了保護傘,從此她是切實地踏足在尖刀之上了。

這樣也好。

「命是我的,不是你的。」活得不痛快,死又何懼。就讓她暢快地活,抑或暢快地死吧。

祁靜的死亡彷佛有一半降臨在了洛箏身上,她從未如此清晰地嗅到過那惡毒的氣息。母親過世時她也傷心,死亡既是沾著憂鬱的灰霾,也是一種解脫——對母親而言。不像祁靜的死,兇狠如獸、如刀,她能聽見撕咬、砍斫的聲音,將鮮活的生命割裂。

冤魂囂叫再度響起,與她一樣憤怒。那是祁靜的喊聲,她一定沒有屈服。這是唯一的安慰,她在洛箏心裡更成了神,陪著她,在這不講理的世界。死亡既是終極武器,也將是傳達敬意的方式。

湘琴拼命擺手,不肯收馮少杉遞過來的錢。

「二爺給湘琴的已經太多了,再說來陪小姐也是我的份內事。」

她眼圈紅紅的,剛才那一幕全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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