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霎時臉色白了。
「再說了,從昨日我們進來,你和你妻子就再也沒有機會踏進二樓一步,你告訴我,你是憑藉什麼本事在二樓放置蠟燭的?」
不僅是鎮長,其餘玩家也都睜大了眼。
孟珞低聲道:「那一聲聲咳嗽是真的?真的有其他人?」
黎諸上前,微笑著對著鎮長說:「所以你,還接待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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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在層層威逼之下,鎮長最終被迫承認了二樓另一間客房住著人,但那是一位他不敢衝撞的貴客,他堅決不肯交出鑰匙。
黎諸最終用一個成功的開鎖技能撬開了門。
鎮長還在一邊喊著:「衝撞了貴客,你們都得死!」
但還沒說完,就被其他人用抹布掩住了嘴。
出人意料的是,房間裡空無一人。
厚重的竹簾和緊閉的門阻礙了空氣的流動,客房裡殘留著濃濃的蠟燭燃盡的氣味,而在桌案上,擺放著一隻燃燒到一半就熄滅了的蠟燭,縱使只剩半隻,但蠟燭的下半截卻雕刻著極為細緻的螺旋狀的花紋,一看就極其精貴价值不菲,蠟油在燭台上堆積了小小的一攤,已經冷卻凝固了。
望見此前一景,拉萊突然覺得心臟一窒,像是被人緊緊按著,喘不過氣來。
眼前的一幕有些似曾相識,似乎要拉扯出某些早已塵封多年的記憶。
但那仿佛只是一瞬間的錯覺。
沒等那些零碎的片段探出觸角,記憶的大門再次翕然合攏,不留半點縫隙。
「你怎麼了?」
所有人中,只有黎諸注意到了拉萊面上的不對勁。
黎諸臉上時常掛著的漫不經心的微笑褪去,眼中是濃濃的擔憂。
拉萊突然從心頭生出一陣衝動來,一種猛烈的情緒衝垮了她的理智,她幾乎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步伐,幾步走到黎諸面前,一把扯住他的領子。
拉萊明明比黎諸矮了一頭,但在這個姿勢下,黎諸卻恍然覺得,她手中的不是自己的領子,而是脆弱的咽喉。
他明明身材高大,在她面前,卻像是被獻祭的雄獸,甘願低下高傲的頭顱,自願獻出自己的一切。
其實,從他們進入新副本開始,黎諸就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不真實感和無力感,在現實世界朝夕相處的默契和溫情像是吹彈可破的假象,甫一進入副本,拉萊對待他的態度就像是此前說的那樣:「不認識,純粹的陌生人。」
她公事公辦,全心全意為了通關副本,冰冷又冷漠。
他想問,那他算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喜歡的時候放在腳下搖尾乞憐、看不順眼的時候毫不理睬甚至隨意殺之的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