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副本的遊戲規則和某些經歷,總讓她不知不覺想起一些並不美好的過去。
即使副本已經把如何通過第一階段的秘訣擺在了她眼前,拉萊也沒有按照這個方法通關的意思。
一個上午,她接待了四個病人。
無論是用刀子或者觸手進行靜脈切開術,還是用水蛭,她始終沒有讓病人流出更多的血,感受更多的痛苦。
她甚至在病人腳踝疼得受不了,想要將其切除的情況下,勸說他採用了放血這種溫和的手段。
整整一個上午,她接收了無數感激涕零的病人的感謝,他們不斷地訴說著,相較於其他人,拉萊的手術讓他們幾乎感覺不到痛苦。
病人們走後,拉萊掀開那側簾幕,發現唯一的木頭人觀眾也消失了。
她長舒了一口氣,她知道整整一個上午的忙碌,病人們真心實意的感謝,也換不來足夠她晉級的金錢。
從某些角度來說,她似乎比人類更有人性一點。
但她知道,那不是人性,而是——
她真的很討厭因為屈從於某些誘惑,而扭轉自己的選擇。
即使在這個虛擬的副本中,也是一樣。
可能是由於情緒上來,沒來由的,她回想起了一些舊事。
那是占卜師那件事過去的很多年後,見她被禁錮在拉萊耶中愈加憔悴,「祂」終於鬆了口,不再與她玩那些貓抓老鼠的小遊戲。
祂說:「你生來高貴,是被我選中的人,與我平起平坐,自然可以隨意地去世間任何一個地方,去定居,去流浪。」
她雖然半點不信祂的鬼話,但還是離開了,畢竟至少可以暫時脫離祂的掌控。
她走了很多地方,都沒有與任何人產生聯繫。
每當她想要與人對話,想要像路途中遇到的任何一個人那樣試著交朋友的時候,她的腦海中都會迴蕩起那句:
「我會教會你的,這一路上沒有任何人可以相信,值得依靠,他們都會背叛你。」
她恐懼著這句話,卻也銘記著這句話。
直到,她來到了歐洲某個小國,那時正是被後世稱之為中世紀的時期。
那是一個愚昧無知與新興科學並行的時代,宗教神學控制著醫學和其他的科學,一切科學技術的發展一旦違背了宗教的理念,就會被抹殺。
她遇見了一個醫生,那個人明明是貴族,卻一心要揭穿來自神學的騙局,教會不允許褻瀆屍體,他甚至秘密潛入墓地,偷盜屍體解剖,想要掀翻幾百年來醫學界對人體認識的謬誤。
在那段時間,她真的以為,她遇見了一個十足堅定的人。
……
「滴滴滴——」
遊戲面板再次傳來提示音。
但這次的提示音相較於上次而言,不知為何透著一股子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