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謝爾蓋先下手為強,波爾被認定為異教徒,那麼他就再難以在名譽上翻身了。
把一池污水漂白,可遠比用一滴墨汁把清水攪渾困難得多。
拉萊注視著所有人:「也就是說,我們明早必須搶占先機,直接行動,打謝爾蓋一個措手不及,讓民眾站在我們一邊。」
金絲眼鏡男是最先提出質疑的:「我們能行嗎?他們憑藉著宗教,憑藉著對普通民眾的滲透,說服力不知比我們這邊高出了多少。」
拉萊卻道:「總有人要第一個做翻天覆地的事,做這類事時,不確定性總比確定的東西更多,但你難道不想嗎,你難道不想刺破這個虛偽的文明與信仰嗎?」
金絲眼鏡男喃喃道:「真奇怪,我們系主任每次和我說類似的話的時候,我總覺得他在畫餅,心裡想愛誰做誰做反正老子不做,但現在,我也知道你在畫餅,可是……我卻想,能成為歷史的參與者,這種感覺還真不賴。」
王霆和孟珞也沒反對,於是計劃就這麼順利通過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下午四人就回到了謝爾蓋事先為他們安排的房間休息,順便養精蓄銳。
畢竟,從分工來看,他們四人明天更多是承擔保衛者的角色,確保梅里森和波爾能夠將他們手上的證據完整地展現給民眾。
然而,沒休息多久,一陣敲門的聲音把他們吵醒了。
是安德烈。
不知為何,他的臉色有些微微的陰沉:「謝爾蓋院長叫你們過去。」
雖然在實質上已經默許了他們的動作,從面上看來,安德烈對他們的態度與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照孟珞的話說,這叫「演藝圈第一人,一天208萬都請不起他」。
拉萊問道:「他叫我們去做什麼?」
王霆緊張道:「他不會聽說了什麼吧?」
拉萊似笑非笑道:「明早計劃的知情者只有我們幾人,若是泄露了出去,是誰幹的不就一目了然嗎?」
安德烈:「他讓我來叫你們的時候,並沒有告知我是什麼原因。」
四人跟著安德烈,又回到了教堂中,他們走過了地板上一幅幅的大理石鑲嵌畫,也走過了幾條玫瑰花窗的走廊,方才回到了謝爾蓋的會客室。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與先前幾次都不同,謝爾蓋的房間裡並不只有他一個人,還站著一個七八歲的男孩。
正是此前被誤認為玩家,實際上是貴族之子的NPC。
此時,他看起來像是剛剛哭過,眼圈都紅了,一頭微卷的黑髮十分散亂,藍色的大眼睛裡水盈盈的。
謝爾蓋正在對他低聲說著什麼,像是在安慰。
望見他們四人進來,他無奈地抬起頭道:「不要這麼緊張,孩子們,放輕鬆,我這次不是來找你們問話的。」
聽見他這麼說,拉萊心裡的那根弦卻依舊沒有放鬆,在明早計劃開啟前出現的任何一個變數,都可能會讓他們的努力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