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會攬住她的腰,小心地把她打橫抱進去。
他的眼前出現了這個幻影,手中也不由自主地做出了這個動作。
突然,他感覺心口一痛。
才發現,不知何時他拿起了廚房的菜刀,而刀尖對準的,是他自己的心臟。
還好力道不重,刀尖僅僅捅進去了一毫。
他在櫥櫃中找到了一片創可貼,給自己貼了上去。
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茶几上的魚缸。
被他們千里迢迢帶回來的小魚仍然活潑極了,在魚缸中肆意玩耍。
他突然想起來,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給它餵食了。
他漫不經心地將魚食往魚缸中灑去,星星點點的粉末撒在了水面上。
他的手放得太低,手指不經意地觸碰到了水面。
小魚沒有理會魚食,卻用吻部輕輕觸碰他的手指。
說不清是心中什麼滋味,等黎諸反應過來的時候,淚已經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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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諸的生活變得很簡單,在家、養花、餵魚,就連此前熱衷的極限運動也沒那麼熱衷了。
父母為了怕他尋短見,強行搬了回來,和他一起住。
黎諸對此沒有支持,也沒有反對。
他整個人都消瘦了下來,偶爾出門穿上曾經的外套時,都撐不起來了。
直到有一天,他連餵魚都忘了。
母親替他餵魚時,忽然叫他過來:「兒子,你這條魚原來是這個顏色嗎?我怎麼記得以前是紅白條紋?」
對,紅白條紋。
他走到魚缸前,看見那條魚的尾巴上染上了一層藍色。
那美麗的藍色恍若天然長成的,與魚兒原本的顏色過渡極為自然。
母親還在說:「這魚看起來比剛到咱家時大了好多啊,熱帶魚會長得那麼快嗎?」
黎諸忽然想到了一種不可能中的可能。
他顫抖著將手指沒入水中,魚兒就歡快地來啄他的手指。
母親在一旁打趣:「它是真的親近你,每次看你一來,魚食都不顧了。」
黎諸的心怦怦地跳。
自他記事以來,他的心從未跳得這麼快過。
他瘋狂地想,拉萊是否和他提過存活下來的可能,是否在某個被遺忘的瞬間曾透露過一線生機。
可是,都沒有。
無論他怎麼一遍遍回想。
他都只能想起那些痛苦與絕望。
但在這時,魚兒張開尾巴,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印記。
黎諸頓時睜大了眼,在他看清那塊印記的下一秒,他在母親面前,幾乎哭成了一個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