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嬙兒瞄了眼門窗,見都掩著,嘆氣小聲道:「菩薩心腸?阿葭,你看人看得少,哪裡知燒香拜佛的往往是最心狠手辣的。拜佛,不過是求個心安罷了。」
是麼?穆葭呆呆聽著。
金嬙兒:「我進府之後老夫人就端了避子湯來,當時人豪說避子湯含了
赤汞,傷身,不讓我喝。他前腳剛走,後腳老夫人就使了人來,按住我往嘴裡灌……這件事,人豪至今不曉得,不然照他的脾氣,肯定要鬧的。」
穆葭依稀記起來,當時她去了韋氏跟前侍奉,跪了大半日,回去就看見一群婆子從金嬙兒屋裡出來。
金嬙兒趴在地上,披頭散髮,胸口沾著一片褐色的藥汁。
「喝了避子湯,還是懷了,這個孩子……」
她哽咽了,沒說下去,「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人豪。他若鬧起來,一則荒廢學業,二則也會連累你的。」
穆葭愣愣地點頭。別人的事,她當然不插手,只是有些心疼嬙兒姐。
金嬙兒:「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佛口蛇心的多了去。阿葭,你是個心思簡單的,切記不要輕信他人。」
穆葭不知嬙兒姐為何要和自己強調這個,但還是鄭重地點頭。
應了這一句,金嬙兒便趕她出去了,勸她不要攪這趟渾水。又過沒一會兒,真的有一碗落胎藥送進了金嬙兒的房間。
傍晚時分,兩盆血水先後端出金嬙兒的房間。
甄氏就站在房間門口盯著,吩咐誰也不許透露給三公子知道,誰敢多說誰等著撕嘴吧。
韋氏那邊則稱了病,豐人豪一下學就留在了正院侍疾,對東院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
穆葭坐在窗邊,看著院兒里丫鬟婆子跑來跑去,只覺得人情淡漠。
血腥味久久不散,令她反覆想吐。
人各有命,她不過是這相府的過客,又能干預什麼呢。金嬙兒那麼聰明,肯定進相府之前就知道會面臨什麼,甜的苦的都是她自己選擇的。
穆葭暗嘆了聲。她還是專注自己的事,儘快去找伍子陽吧。
等天全暗下去,穆葭才終於摸到東廂門口。
伍子陽正在裡頭叨叨說著話呢。
「這兩日考你的你全答上了,不愧是我,只收了你這一個徒弟,就是個天才,哈哈哈……」
「你這兒我不擔心,藥接著喝,再過一年半載,餘毒也就排乾淨了。」
「走的時候,我只把我那蠱王帶走,其他你自己看著處理吧。」
穆葭小心地探進去半個腦袋,見伍子陽翹著個二郎腿,坐在桌子上啃甘蔗,吐了一地渣滓。
豐楚攸背著門,正餵蠱蟲。
椅子上坐著個黑衣男子,應就是伍子陽帶回來的病人。他的手正伸進桌上的蠱蟲盒子裡,任由蠱蟲吸血,去除毒素。
他面如土色,可即便身體大虛,他仍然保持著警覺,穆葭剛探進去半個腦袋,他就感覺到了,扭過頭來——
穆葭心臟猛地一跳,縮回腦袋,拔腿就往回跑。
伍子陽嚼甘蔗的嘴一頓:「欸?剛才門口不是你嫂嫂麼,跑什麼。」
豐楚攸回頭:「?」
穆葭一頭奔回房間,把門緊緊關上。
安鵬義!
那個拔毒的人是安鵬義!
雙星崖喪魂閣的殺手榜,她排第一,這個人排第二,長年被她壓著。
死對頭了。
不知他方才可看清了她。她的行蹤,怕不是要暴露了!
第19章
行蹤暴露,意味著身份暴露,不光要面臨追殺,她在相府也再待不下去。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希望安鵬義沒有看到她。
可如果看到了……穆葭清澈的眸子裡一股寒光閃過,那就只有趁他病要他命了。
她緊捏著袖子,手心不覺冒了汗。
可是……不,她不想再殺|人,什麼人都不想殺。逃出雙星崖,就是為了手上乾淨。
殺安鵬義,她下不去手。
倒是可以先將他制住,鎖在什麼地方,等她這邊事了再放他回去。
可她又能把人鎖在什麼地方呢。
穆葭左思右想,直到房門被敲響。
豐楚攸來了。
「剛才跑什麼?」他進來坐下,給自己倒杯水喝,放鬆得像到了自己房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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