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看著面前堆放的摺子,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煩躁,他索性擱了筆,用手揉著酸脹的太陽穴。
旁邊的內侍連忙上前問道:「皇上,今日是要去宋娘娘那還是……」
「去未央宮。」略顯疲憊的聲音打斷道。
未央宮內,
皇后身穿緋色雲紋宮裝,妝容素雅卻掩不住通身的雍容氣質。
她烏髮隨意挽在後面,少了拒人千里的尊貴之氣,多了幾分讓人自在的隨意。
這位戚皇后正是當朝太子的生母,性子是出了名的隨和嫻雅、謙慎持恭。
「那日來的那個姑娘,」屏風後面響起一道清脆的少女聲音,後面的女子趴在榻上無所事事的晃著筆桿,那筆上的墨汁早已干透。
「母后想留她說話直接說明便是,為何還要用我的名頭?」
這少女正是景帝唯一的女兒,太子的親妹妹——嘉樂公主蕭暄妍。
當時她明明就在屏風後面,母后卻說她不在,剛剛握筆時她又想到此事,下意識出口問道。
「宮裡的事哪有你想的這麼簡單,你平時也該多留些心思,到不是要你學那些勾心鬥角的齟齬事,至少不要被人矇騙了去。」皇后輕嘆著搖了搖頭,「你啊,和你哥哥的性子真是兩個極端……」
蕭暄妍沒接她母妃的茬,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問道:「母后今日怎麼突然想起給父皇做湯食啊?」
在她印象里,母后似乎並不跟其他妃子一樣對父皇殷勤備至,也不喜歡做些邀寵之事。
她問完之後久久沒有回答,屋裡靜的出奇。蕭暄妍心中沒得升起一絲怪異,諾大的屋子空曠寂寥,尊貴精緻的珠簾玉器在這沉默中沒有一絲人氣。
「母后?」
鎏金纏枝香爐里,裊裊吐出一縷薄細的香菸,沒見成形,又消散在半空。
「有些事,該做還是要做的。」
皇后的話語跟著那縷細煙消散,
聲音像是嘆息,又似嘲諷。
蕭暄妍不明白母后這話是什麼意思,正疑惑著,旁邊突然來了一個眉毛淺淡滿臉堆笑的內侍,打破了這安靜的氛圍,他帶著喜氣恭敬說道:「奴才見過娘娘,娘娘快些準備迎駕吧,皇上今日要來娘娘這呢。」
蕭暄妍「騰」的一下坐起來,「父皇要來?」
皇后面色平平,並不見多麼驚訝,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只是客氣的說道:「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