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翊忙拱手說道:「殿下折殺臣了,為國盡忠乃臣子本分,何況此次之事,別人不知陛下聖意,但聰穎如殿下,怎會不察其中深意。」
蕭司臨收回目光輕吹著茶末,若有所思的說道:「振威中郎將……難為父皇想出這麼個封號給你,只是依本宮看來,以大人的才智家世,此功名換做旁人也擔得封將了,可偏偏父皇收到雲溪的消息,直接封賞了你,調你回京特封『振威』二字,讓別人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他又淡淡道:「這樣急匆匆地調你回來,封了個不大不小卻面子上過得去的官職,父皇實在是……聖明。」
「陛下近年來一直忌憚江家,也忌憚……」江翊話只說到一半,但已不言自明,他繼續道:「此次平溪之事,陛下多次試探江家,前些日子又將此事交予殿下安排妥善,只怕裡面也大有深意。」
蕭司臨冷笑一聲:「江一藺態度不明,可近來倒與本宮那位皇兄走的有些近,他什麼意思,陛下怎會不明?如今此番行動,倒不是擔心江家會支持我,只是擔心你與本宮的關係罷了。」
「說來倒是好笑,江大人當初與江相鬧了好大個不愉快,近乎與江家決裂才入了行伍,還是從都尉做起,倒是沒靠江家多少面子,現在反因這層身份遭人顧忌,升遷受阻。」
「可臣現在卻能與殿下坐在這裡議事,而非受父輩蔭蔽受其所累,成為毫無思想,毫無價值的家族附庸,也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
蕭司臨微微垂首,又看向他,問道:「你今日來此,可是有什麼事?」
江翊看著杯中的清茶,說道:「殿下現在風頭正盛,卻也需要多加警惕,對面的人……可不會輕易讓殿下好過。」
蕭司臨端茶的手一頓,「你發現什麼了?」
「明面上倒沒什麼問題,我好長時間沒回燕京,對京中軍隊裡的人也不甚清楚,但總歸在裡面呆過一段時間,對裡面向來的出手風格還有訓練手法都有印象。」
江翊看向蕭司臨,慎重道:「只是我數日前回京去了趟羽林衛,要將手上事項交割清楚,本只是去尋羽林中郎將,卻見裡面……變化頗多。」
「我本以為總能見到些熟人,可誰知裡面大半都是生面孔,見我過去徑直攔下,還是我拿出腰牌才讓我進去。」
江翊說到這輕笑一聲,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而蕭司臨面上卻收了笑,眼裡閃過一絲冷厲,「羽林衛,」他冷笑一聲,「你是說,郭為現在也成了蕭司珉的人?」
「羽林衛內部也有正常的人員調換,訓練手法過了這些年歲,自然也會更加精良,所以明面上看不出什麼,只是我一向多心,警惕過了頭也說不準。」
江翊喝了口茶,繼續道:「但我心裡一直不安,告訴殿下也是想讓殿下留個心思,早做打算。」
蕭司臨點點頭:「事出必有因,只怕裡面真有什麼事。若是那蕭司珉當真把手伸進了皇宮近衛里,我們就要小心了。」
說完之後蕭司臨見江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又想到江翊的那一番話,他平靜無波的眸子微垂,淡笑道:「你今日來,怕不止這一件事吧?」
「殿下看出來了。」
「是平溪的事?」
江翊點了點頭,正猶豫著想著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