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如披上披風,收回視線,淡淡說道,「可能是時機還不到吧。」
「什麼時機?」
「平溪的消息一直模糊的很,若真的嚴重到傳聞的地步又何須這般隱蔽,平白生出許多波折來,惹的人心不定。」
「可若是沒到那個地步,上面也不會這麼重視,所以我覺得平溪之事非同尋常,現在越是風平浪靜,就越是危險,說明現在的局況還遠沒有到設局之人想要的境界。」
聞清聽出她的意思,問道:「主子這話,是已經確定那災禍是人為的?」
「是不是人為的又有什麼要緊,不論它開始的導火索是什麼,現在性質都已變了。城門失火,對於受辜燒死的池魚而言,火是天降的,人放的,又或著再深一層,放火的人究竟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
「真正在意的,都是那些隔岸觀火,心底里洞若觀火,甚至還想要趁亂添柴的人。」
江文如不欲再說,轉聲道:「走吧,我們下去看看,說不定還能發現點殘留的火星。」
聞清細品著她話中的意思,只覺心裡一寒,卻不能完全理解,回神後看見江文如已走到門口。
「哎,主子慢點,等等奴婢——」
她們避開人聚集較多的地方,走向人相對較少,擺著不同香料和香囊的攤子。
江文如隨手拿起一個繡著紅尾鸞鳥的香囊,她聞過後遞給聞清,道,
「你聞聞這個。」
江文如剛想提醒她這味道有些濃烈,可聞清已經放到鼻邊,她吸了一口氣後一時被這濃烈的香味頂到,不由拿遠了些,連咳了幾聲用手在面前掃了幾下。
「這香好生奇怪,倒是從未碰到過。」
「我聽說南詔那邊有不少味道奇異的香料,有的還和鬼神之類的扯上了關係,傳得神乎其神的,這人說不定就是從那帶來的」
聞清說著,有些忘記剛才的味道,不自覺又將那香略微拿近了些,仔細聞了聞又道,
「一開始的味道極為濃烈,離得近的話,除了過濃的味道什麼都聞不到,感覺嗅覺都遲鈍了,整個人陷到那馥郁的香氣里,把裡面其他的味道都遮蓋了,後來隱約聞到些清爽的味道,說不清楚究竟是什麼,實在是奇怪。」
江文如從不戴這些東西,江府也少見薰香,也怨不得聞清聞過之後就一直皺著眉頭,想不透有誰把這種味道的香囊隨身帶在身上。
「別聞了,」江文如看到她一副英勇就義的摸樣,像是想再湊上去聞聞到底有什麼異常,不由輕笑道,「若真聞出個什麼好歹來暈在這,我可背不動你,萬一承澤看到了,一著急現身倒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