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連忙抱拳低頭道:「是屬下未考慮周全,本想嚇唬嚇唬這個人,讓他趕緊放手,行事魯莽了些。但蔣頭兒,這地方亂成這樣, 困在這也不是個事啊。」
蔣殊點點頭, 走到馬車旁, 「公子,我們現在怎麼辦?」
那乞丐是在江文如坐的一側下面, 江文如聽到聲響, 本能升起一絲不適之情。
不知那乞丐下一刻會做什麼,想起剛才自己的草率, 這次她倒是沒動, 雙手交叉安靜坐著, 留意著一旁的動靜。
旁邊身影一動, 江文如不自覺輕顫一下,之後就看見容玢給她遞了個眼神,是想要和她換一側。
車裡不算太大, 兩人動作間衣袖交纏又分開,等到坐好時,江文如看著膝側衣服與月白衣擺交纏在一起,一時不知該不該動,她側目看去,容玢已經向外偏過頭,並未注意這邊的動靜。
容玢挑簾淡漠道:「你想幹什麼,如果一直不開口,我們又如何知道?你既攔了我們的車,便該知道要說什麼。」
「我想……活下去……」
那人說著,終於抬起了頭,蔣殊看到那人的樣子一驚。
本來倚在車壁的袁清之收腿轉身看向下面,隔著帘子對容玢說道:「這人不對勁啊,這個症狀……我倒從來沒見過。」
「會傳染麼?」
袁清之未及答話便跳下了車,侵身上前打量著那個人,
「這症狀好生奇怪,我一時看不出。」袁清之抱臂直起身來,環視四周。
他道:「只是依我看來,應不會傳人,這人看著像在這呆了不少時候,但周圍人也沒見有這症狀,他卻偏偏能撐著力氣攔我們的車,難保不是心懷不軌。」
容玢道:「蔣殊。」
「屬下在。」
「先縛住他的手,派個人將他看住帶往寒山寺再行決定。」
容玢放下帘子,理了理衣袍,這才看到自己衣袖搭在江文如膝上的天青色衣裙上,月白夾雜著天青,像是暈染開的山水畫卷。
而這畫隨著容玢理袍的動作收回,容玢看向一旁,江文如正翻看著他剛才放下的書冊,好像並未注意到。
容玢突然輕笑出聲,「能看懂嗎?」
外面的蔣殊正等著容玢的下文,猛然聽到不由一愣,也不敢出聲詢問,剛開始以為是在問他,反應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壓下心中的驚異,退後一步安靜在側等著。
「嗯?」江文如本就沒看進去,聽到這話停下翻書的手,心裡不由納悶起來,一本書而已,為何會看不懂?
可他這樣問定有緣由,她忙又低頭,回聲道:「能啊,這不是講——」
江文如聲音頓停,看著上面大半的留白,她愣了片刻又連翻幾頁,後面更是沒有一個字——原來不是書籍,只是容玢隨手記錄的本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