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身份地位、性別年紀如何,只要懷有作為之心,便是有道之人,而仁義之道又何談大小?遑論高低?姐姐,依我看來,你比起好些口稱仁義自視甚高、只想平白擔個善名的男人強多了!」
江文如本來含笑聽他說著,可到後面也不由細細琢磨著他這話,覺得說出這話的人當是有敏性之人,而他能將此話說與這般年紀的孩子,更是不同尋常,她心裡不由生了幾分好奇。
她蹲下身子,笑著說道:「閣下小小年紀,竟能將尊兄的言論理解透徹,實在令人欽佩,小閣下的哥哥是誰?可隨你一起來了?」
小童子聽她問起他的哥哥,臉上帶了幾分得意,說道:「我哥哥可不是常人,別人都叫他嵩山高士,他滿腹經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只是不喜朝堂紛爭,厭煩權勢爭鬥。」
「若他出山,他稱第二,可沒人敢稱第一,」他昂著頭,驕傲地說著,說著說的突然停下來,一手空握拳撐著下巴,喃喃道:「不對不對……」
江文如問道:「什麼不對?」
小童子說道:「我還有一位哥哥,他的才智謀略也舉世無雙。」
「那他二人,誰更厲害些?」
小童子聞言一時不知如何作答,輕「唔」了一聲,猶豫道:「為何一定要分個高低呢?他們都很厲害,應是他二人並列才是。」
江文如覺得他可愛至極,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笑問道:「那你另一位哥哥是誰啊?」
「這位哥哥你定然聽過他的名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他——」
「小豆芽?你怎麼在這?」
他正要介紹,卻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江文如循聲望去,見袁清之正拿著堆枯樹枝樣子的草藥,滿臉疑惑地看向這邊。
「你之前都說過不叫我這三個字了!你出爾反爾!虧你讀了那麼多聖賢書,行事作風卻沒有一點讀書人的樣子!」
袁清之放下草藥拍了拍手上的泥,邁著四方步向這邊走來,一邊打趣道:「裝出那副清高樣子給外人看看得了,這又沒有外人,裝了給誰看?」
「還有啊,你光長心眼不長個子,叫你小豆芽還說錯了不成?你不讓我叫我偏叫,小豆芽,小豆芽!」
「哼,
袁鐵嘴,袁鐵嘴!」
他有些氣悶的回敬兩句之後,眼珠靈動一轉,笑著說道:「你別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手上呢!」
「嚯,我怎麼不記得我有什麼把柄讓你知道?」袁清之挑眉問道。
「你怕不是忘了你燒火的時候險些將師父的——」
「哎好好好——」袁清之擺手打斷他,無可奈何地笑道:「真是怕了你了,那我叫你梅先久,梅小師弟,這樣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
他作勢要捏梅先久的臉頰,梅先久連忙躲避著,卻不防他用另一隻手猛地捏了一下,一張俊秀的小臉頓時沾了泥巴,看起來好不可愛。
「不過,你總讓我改口,怎麼不見你叫我哥哥?整天哥哥長哥哥短的跟在那兩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