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司寒突然問道。
其實江文晚離開時見過一場落葉了, 但她想到如今的境況, 適時的收了嘴, 沒暴露自己剛從那來的實情,「如果快的話, 等到這裡安定下來, 回去之後說不定還能看見啊。」
蕭司寒只是望著那葉子,嘴角微揚, 「是嗎?那倒是……值得期待的一件事。」
*
燕京。
臨安街上紅黃相間的落英簌簌而落, 往日還算京城勝景的地方人跡稀疏, 冷清荒涼。
文人雅客沒了吟詩作賦的雅興, 街頭百姓本就沒這份閒情逸緻,而身在局中的文臣武將們一反常態,正焦頭爛額自顧不暇。
於是幾十公里之外有人心中掛念期望再見的場景, 在當時當地卻成了蕭瑟凌亂的遺忘之所。
漫天滿地的黃葉包裹在嗚咽的風鳴聲中,與夾雜其中的點點紅痕,構成了一幅寂寥殘景,像是某種不詳的前兆。
而這種種異常詭異的現象自然事出有因——近日燕京發生了三件大事。
這三件事一件比一件重大,反轉不斷,最後徹底打破了這繁華京城的虛浮外衣,將這早已危若累卵的局勢推向了高潮,局面一發不可收拾。
一是貴妃宋氏的千秋盛宴。
景帝近來纏綿病榻這是無論怎麼遮掩都無法隱瞞的實情,眾人嘴上不說,可心底卻清楚的很,這般情況發展下去,無非兩種結果,一是皇帝駕鶴西去,太子順理成章繼承大統,風平浪靜,「皆大歡喜」。
另一種情況則不好說了,但最後現今兩位勢頭正盛的皇子定有一個是要反的,至於不得善終的是哪一個,現下尚不好言說。
而貴妃宋氏的這次千秋宴席,則終於讓眾人看出了端倪——在這般議論紛紛猜忌不斷地時候,皇帝毫不掩飾的態度,讓舉棋不定之人看出了現如今的天心所向。
按理說皇上身體欠佳,加上民間大災小禍不斷,這宴會本不該大辦,可皇上卻不僅下旨盛辦,還撐著病體親自到場赴宴——大皇子如今算是貴妃半子這幾乎是公認的事實,皇帝這般作態,讓眾臣心裡的天平不自覺歪斜起來。
可還沒等眾人分辨清楚,次日第二件大事便發生了,如一聲驚雷炸響,將昨日的境況完全反過來了,甚至更加嚴重。
而事發的原因來自民間的兩幢人命官司,當然,這官司在混亂的朝堂上,最終演變成了鮮活慘烈的三樁。
盛宴次日的朝堂上,一眾官員突然群情激昂、態度激烈的上奏彈劾,大有捨生取義玉石同焚,不達目的就要血濺當場的狠絕,場面完全無法控制。
他們彈劾的人自然是同一個——大皇子蕭司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