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玢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的表情變化,
「君道亦是尋常道,究竟走哪條路,最終是看她自己的選擇。」
「你剛剛說沒有君主能容得下她,若換作你,也是如此麼?」
「自然不是,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時淵神色莫測審視著容玢,「可你既然是沐氏後人,為什麼會這麼相信我?」
「你我現在一同坐在這裡,就證明我沒有看錯人。你是你,你父是你父,我既不困於一姓,你姓不姓時又有何干係?」
「那你呢?」時淵問,「你做這麼多,所求是什麼?」
……
呼——
天地間狂風大作,席捲著堆積的殘雲翻騰,寒氣奔涌,青灰的天色蔓延無邊。
青嵐帶南閣部分人早已埋伏在一品閣四周,裴思坤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時候大都還藏著這麼一隻組織。
他當然不會認為江文如是自己來的,但連日來的順利讓他放鬆了警惕,他所防備的只是時淵和突然爆出身份的容玢,當然不會把江文如這麼個小丫頭當回事,以為跟在她身邊和她一起行動的不過是一幫成不了氣候的刺客,鬧不出什麼風浪來。
事實上在此之前也沒有人想到會有什麼意外,而就是這份意外,讓一波三折的軒國局勢再次翻轉。
裴思坤帶人進去後很快遭到埋伏已久的南閣人伏擊,隨著打鬥愈加激烈,裴思坤終於覺察到不對勁。
對方出手乾脆利落配合緊密,動作之間極有章法,根本就不是尋常刺客能做到的,若說通過訓練能達到這種程度,那這背後之人也絕非泛泛之輩,怎麼可能是這麼個小丫頭能做到的,他百思不得其解,可不斷逼近的招法讓他難以多想,他們一行人不斷退避,卻見對方攻勢突然弱了下來。
他呼吸幾乎一霎停止,對危機的敏銳終於讓他覺察到什麼,毫無預料死亡的氣息將他籠罩,讓他一瞬做不出更多反應,只能大喊:「不對,出去,快出去——!」
轟——
一聲巨響後,整個一品閣轟然倒塌,爆炸的中心正是此前青嵐告訴江文如所有真相時待的密室。
風聲呼嘯,一品閣熊熊燃燒的烈焰愈來愈盛,火舌直衝天際。
直到不久之後,傾盆落下的暴雨將這裡澆透,才露出了殘敗的廢墟。
……
沉寂良久的南閣終於再次現世,讓之前聽過這一名號的百姓再次議論起它曾經的諸多事跡,回想起它昔日的威名。
但這場改變局勢的火燒起來的時候,江文如並沒在裡面。
沒錯,她的目標不止在裴思坤,還在另一人,比起裴思坤,那人顯然才是更核心關鍵的存在。
因為軒國將內幕瞞得緊,此時情況緊迫,每一個舉動都會影響下一步局勢走向,所以藏在後面的那個人定會急著向外傳遞消息。
她靜心等待著,到了如今,她必須比對方更沉得住氣才行,她確信自己沒有猜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