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嘰os:什麼兄弟?人倆兒那是夫妻相!
第71章 心頭血
被晌午的日光暖洋洋的一曬,竹窗外擇好的草藥散發出了淡淡的清苦香氣,那氣味兒順著風兒吹進了竹屋裡,與案几上燃著的樟香雜糅在一處,嗅起來竟是沁人心脾。
晏西樓望著茶盞中飄著的茶葉,用茶蓋在水面輕輕一刮,抬盞啜飲,緩緩將盞內的茶湯飲盡。
「濃爽適口,回味甘醇,果真是難得的好茶,再配上這樟香與藥香,只讓人心曠神怡。品茗焚香,這般雅趣,柳郎中竟對茶道也有鑽研。」晏西樓落了盞,頷首稱讚道。
柳若非替人緒了茶,唇畔漾起抹溫潤的笑:
「茶以口入身,身心同受,香以鼻入身,達身體經絡。兩者相伴,相得益彰之餘又顯得妙趣橫生,既符合於道,又安養於心,是療養身心之道。」
「早就聽聞柳郎中精通藥理,妙手回春。今夏冀州大疫,郎中更是挺身而出,救百姓於水火,令晏某好生敬佩。」晏西樓話音停頓,抬眸對上柳若非的眸子,語氣淡淡,「我平素說話不喜兜圈子,如今便開門見山,望郎君勿怪。想必柳郎中已見過那些『活死人』,不知以郎中之見,那些因瘟疫死去的人,因何會變成那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聞言,柳若非肩頭一頓,斟茶的手微微一抖,茶水滉灑到衣袍上,落下一處淡褐色的水漬。
「百姓皆言此為旱魃,瘟疫時正值大旱,或許當真是災年異象。我生性膽小,對那些很是恐懼,是也無甚見解。」柳若非不甚自在地躲開了晏西樓的目光,垂睫擦著衣裳上的水漬,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晏西樓挑眉輕笑,目光犀利地掃過柳若非衣袍上的茶漬,調侃道:「唔,柳郎中果真是膽小,晏某隻是好奇,向你提了提那些怪物,你的手便不穩了。若是我再多問一句,柳郎中怕不是要駭得暈過去!」
柳若非神色一變,將手中的茶壺撂在案几上,語氣微惱:「我被柴元丟進山洞中,那些東西險些要了我的命!我懼怕它們也是人之常情罷!晏郎君何必咄咄逼人?難道你就沒有害怕的東西?」
晏西樓並未答話,指腹徐徐摩挲著杯沿兒,眸子危險地眯了起來,只是靜靜地盯著柳若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柳若非心下一亂,慌忙避開了他的眼神。
這廂傅良夜正盯著竹窗外架子上擺著的罈子愣神兒,見屋裡二人大有劍拔弩張的架勢,連忙將注意力轉回柳若非身上。
今日晏西樓的確有些反常,估摸著這人在鬧什么小脾氣。他見氣氛如此凝重,忙著接過話頭,笑著打圓場道:「哎呦,要說晏郎君怕的東西?有啊!有的是!別瞧他那副不好惹的模樣,其實晏郎君怕的東西可多了!他呀,也怕那活死人,怕得要死!這般追問你,只是想討些能驅趕怪物的草藥或者薰香罷了。」
晏西樓抬眼瞥了傅良夜一眼,面色這才稍有緩和:
「的確,晏某也甚是恐懼那些怪物。郎中被柴元丟進活死人堆兒里卻毫髮無傷,我猜…郎中可是有什麼秘法?」
聽二人這般一唱一和,柳若非雖仍心懷芥蒂,卻也不好發作,只得苦笑道:「哪裡有什麼秘法,或許只是我瞧起來不甚好吃?又或許只是僥倖罷了。」
「柳郎中說笑了,我猜啊,那是你行醫治病、救死扶傷應得的福報,怎能說是僥倖?」傅良夜適時地笑了幾聲,抬眼向窗外瞧了瞧,將手中的杯盞落於案上,「時辰也不早了,我與晏郎君還有些要事,這便不叨擾了,柳郎中好生將養,過些時日我二人再到你這兒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