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有什麼打算?」
秦嘉守沉默了一下,才說:「我不知道……我現在心裡很亂,只想立刻從那個地方離開,不能再和他們多待一秒鐘。」
我嘆了口氣:「眼不見為淨,也好。」
「伍玖,你跟我走吧。」他突然說,「辭職別幹了。我有錢,我替你還債。」
越接近機場,道路兩旁披掛的節日裝飾越多。而在這樣闔家歡樂的氣氛中,秦嘉守一個人孤零零地離開了他的家,我理解他突如其來的提議。
但是同時我清楚得很,他的積蓄剛夠給他自己留學用的,如果他真的和李韻徹底斷絕了關係,那筆錢就不是他的小金庫了,而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錢。
「不至於,你的錢得省著花,以後意外支出多著呢。我繼續留在你媽身邊工作,又能拿薪水又能給你當眼線,不是挺好的嗎?」我勸他。
「眼線?」秦嘉守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她是什麼樣的人,是什麼樣的辦事風格,我難道還不清楚嗎?需要眼線?」
「哦?」我激起了一點好勝心,轉念一想,「那你猜,這次她會怎麼處理罷工的事? 」
秦嘉守略一思索,說:「 0.1%的可能,她會被迫同意工人們提出的要求; 5%的可能,她會用拖字訣,承諾重新召開董事會討論這批工人的安置問題,至於討論結果什麼時候出來,討論結果什麼樣,那就不是今天能給出明確答覆的了。」
我快速心算了一下:「那還有94.9%的可能呢?」
「她會逐個擊潰兩位工人代表的防線,讓他們起內訌,瓦解他們的聯盟。」
「逐個擊潰?」
秦嘉守說:「對,逐個擊潰。通常意義上,人們管這個叫#039離間#039。」
他的語氣太篤定,讓我生出一些好奇。我這個天天跟在李韻身邊出入的人,目前尚且沒見過兩位工人代表的面,兩個人的關係如何更無從知曉;他偶爾放個假回來,怎麼能這麼肯定?
我問:「你都沒見過他們,怎麼知道他們會被挑撥?」
秦嘉守說:「我是不了解他們,但是我了解我——」他頓了一下,把已經脫口的半個「媽」字吞了回去,半垂下眼帘,艱澀地說,「……算了,你快回去吧。她馬上要叫你了。」
我一點都不著急:「沒事,她跟方清神神秘秘地關起門來商量呢,不讓我旁聽。」
「方清是方清。待會兒她就要跟工人直接談判,她肯定不敢一個人面對。」秦嘉守說,「你去吧。」
「那你路上小心,你媽……李總這邊有什麼情況,我再聯繫你。」
秦嘉守淡漠地把目光投向車窗外:「不用了。我不想再聽到她的消息,也不想再管公司里的那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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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秦嘉守的電話,我回到了總裁辦公室的門口繼續站崗。候了沒兩分鐘,便看見秘書領著兩個穿著工裝的男人,從電梯廳的方向走來。
一個年長一些,腋下夾著一個印著集團logo的筆記本,頭髮花白,背略微有些佝僂,皮膚曬成不均勻的棕色,那一身深卡其色的舊工裝,簡直像長在了他的身上。而另一位年輕一點的,戴著眼睛,拎著一台筆記本電腦,估摸著還不到三十歲,肥大的工裝在腰身處乾淨利落地一束,襯得他身姿挺拔,器宇不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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