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在高中時代無疑是極受歡迎的。
比如此刻，穿過操場的時候，不少認出他的同學都驚訝地目送，小聲地議論著。
但曲揚翼的腳步沒有慢下半分，跑到醫務室時，他已經滿頭大汗了。
校醫沒查出什麼毛病，認為徐巧妹可能是天太熱中暑了，曲揚翼聽到這話，立刻跑出去了，「我去買冰水！」
曲揚翼離開後不過一兩分鐘，徐巧妹就醒了。
校醫囑咐她注意避暑，但也不要一下子太貪涼云云，徐巧妹乖巧點頭，也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應該是中暑了。
徐巧妹剛下床，她的同桌尤昕就風風火火地沖了過來，「巧巧，你咋啦？還有還有，你真去和曲揚翼表白了？」
徐巧妹捂臉，推著同桌往外走，「別提了，太丟臉。」
兩個女孩一邊說笑著一邊往教室走，徐巧妹忽然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她想回頭看看，但卻做不到。
她好像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渾渾噩噩。她無意識地用力後退，猛地如同靈魂出竅般穿透了自己的身體。
徐巧妹看著自己的身體和同桌手挽著手繼續向前走，而她的靈魂則站在原地，回頭——
第4章 跟我走
曲揚翼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手中握著冰過的飲料。
飲料瓶身上凝出了水珠，划過他的手，他猶豫了半天，直到女孩走遠也沒有出聲叫住她。
而這些，都是17歲的徐巧妹沒有看到的。
17歲的徐巧妹走得很快，靈魂狀態的徐巧妹一晃神，就又被拉回了身體之中。
同桌尤昕挽著徐巧妹的手，說著悄悄話：「現在回班嗎？吉娃娃她們肯定要找你麻煩。」
「吉娃娃」是高中時徐巧妹班上一名女生的外號，徐巧妹使勁想了想，卻想不起來那名女生的真名叫什麼了。
之所以叫吉娃娃，是因為那女生個頭嬌小且脾氣又急又暴，帶著其他幾個小姐妹搞小團體，大家都私下叫她吉娃娃。
吉娃娃喜歡曲揚翼，喜歡得轟轟烈烈人盡皆知。
徐巧妹叉腰，「她喜歡就不讓別人喜歡了？哼。」
嘴上這麼說著，但她心裡其實也有點發虛。
果然，一回到班，吉娃娃就衝過來推了一下她的課桌，桌子腳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桌面上堆得高高的書本散了一地。
「徐巧妹，你什麼意思？」
徐巧妹低頭翻了個白眼，蹲下去收拾地上的書。
尤昕也幫著她一起收拾，兩人都沒搭理吉娃娃和她身後的小跟班們。
吉娃娃一巴掌拍在課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別裝死啊徐巧妹，剛才敢告白，現在不敢說話了？」
「我告訴你，曲揚翼是我的，你能不能要點臉啊。」
徐巧妹面無表情地站起來，用全力把懷裡的書甩在課桌上，發出了比剛剛還可怖的聲響。
整個班級都安靜了下來。
「曲揚翼不是你養的狗，別說『他是你的』這種話。我告不告白也跟你沒關係，少管我。」
吉娃娃嚇了一跳，靜了幾秒才抱著胳膊笑了出來，「行，你等著。」
鬧劇很快結束，班級再次安靜下來。
後來才走進班級的曲揚翼並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一切。
接下來的日子枯燥乏味，上課、自習、做題、考試。
直到幾天後的體育課，徐巧妹被吉娃娃堵在了器材室。
「別急著走嘛，姐們有點事和你談談。」
吉娃娃身後的女生笑嘻嘻地鎖上了器材室的大門，吉娃娃手上掂著一顆排球，嘴裡有一下沒一下地嚼著口香糖。
徐巧妹心裡打起了鼓，面上卻毫不露怯，那時候還不流行「校園霸凌」這種詞彙，她並不明白自己正在遭遇什麼。
即使在這之前，她已經遭受過白眼、閒言碎語、排擠了。
「上次很兇嘛。」
吉娃娃猛地向下一扣，那顆排球「咚」地砸在了徐巧妹腳邊。
徐巧妹下意識躲了一下，碰倒了身後立著的羽毛球拍，她握住了一個拍子，手心裡汗涔涔的。
吉娃娃等人驚奇地看著她，又笑起來，「天吶，她還敢拿拍子，想做什麼？反抗啊？」
「來啊，照我臉打。」
「哈哈哈，真逗。」
吉娃娃也挑了一個羽毛球拍子，她用目光示意其他小姐妹也拿上拍子。
一群人就這麼把徐巧妹圍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