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一個敷衍的、男人們安慰女人的吻都不願意施捨給她。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向他索吻的時候,韓森十分冷漠的對她說:
「這位女士,麻煩你自重一點,看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我不會親吻一個陌生人。」
韓森那冷冰冰的拒絕,讓莫蒂斯感受到一種巨大的挫敗感,這是他在別的男人那裡從未體驗過的挫敗感,她現在越發的有女人味,只要她願意,隨便勾勾手指,就有男人眼巴巴的湊過來。
她深吸一口氣,表露心跡:
「韓森,你聽我說,我等了你很多年,你難道心裡沒數,莊園裡面已經沒有女孩子比我更好看,為什麼你不能跟我在一起?難道你的眼裡真的一點都沒有我嗎?莊園裡面的女孩子十一二歲就結婚了,只有我還在等你!我對你的心意,你真的都沒有感覺嗎?」
莫蒂斯乾脆直接問出來,她已經憋不住了,這個問題困擾了她很久。
她以為韓森會解釋,會回答她的問題,但是令她失望的是,韓森沒有,依舊是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根本懶得聽她說的任何一句廢話。
很顯然,對方的沒有情緒比有厭惡更加的令人沮喪。
韓森像是一把森林大火,自己像是一隻闖入的飛蟲,小的不能再小的那種,被火舌一秒鐘就燎為灰燼,自己的存在完全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這才是最傷人的地方。
而此刻,韓森微微仰起頭,視線略過路德藍莊園廣闊的原野,看向遠處徹底消逝的雲霞,想到尼采臥室里華麗的燭台,不知道現在蠟燭燃盡沒有,燃盡的話……
韓森完全沒有聽見對方在說什麼,他輕微的皺了一下眉,迅速的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準備洗澡。
莫蒂斯沮喪的要死,有委屈的要死,哭哭啼啼的跟在韓森的身後,希望對方能垂憐自己一番。
韓森似乎在想些什麼,邁開自己的長腿,跨步向前走,而莫蒂斯小步迅速的跟在韓森的身後,卻又不發出比較大的聲響,韓森懶得理會,徑直往前走。
——————
而此時此刻,韓森並不知道的是,尼采正站在主宅的二樓,俯瞰著一切。
年輕男人的身上穿著一身白衣,左邊的肩膀上手工刺繡了一朵展開的血色玫瑰,他著裝得體典雅、十分整齊,顯然並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他正在站在窗戶邊上,低垂著眼睫,視線穿過偌大的莊園還有廣袤的原野,把原野上的一切盡收眼底。
他冰冷的視線落在兩人的身上,兩個年輕人似乎正在朝著韓森居住的房子走去,一前一後,韓森的步子比較大,女人急促的追在他的身後,像是迫不及待要去做些什麼。
但是遠遠看來,無一例外的,都是他們朝著韓森的小屋匆忙走去。
———————
轉身,尼采對昆圖斯說:
「昆圖斯,去書房把我的匕首拿過來。」
———————
韓森來到住處,視線習慣性的落在自己眼前緊閉起來的房門,這是他這些年一直住的地方。
來到尼采身邊之後,只要對方不要求自己貼身侍奉的時候,韓森就會回來這裡休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整理內務,或者是在原野上閒逛,看書,又或者是和馬修一起健身,閒暇之餘,韓森其實有很多的事情可以打發時間。
因為沒事兒的時候待在尼采的身邊,尼采也是會很反感的,尼采十分的討厭黏人的僕從,韓森很識相的就會躲開。
他現在吃的飽穿的暖,還有住的地方,這個窄小低矮的房子裡面的床鋪雖然不大,但是足夠他棲身了,給他提供了足夠的生存空間。
想到十歲之前的生活,那些忍飢挨餓,還要被輸了錢之後脾氣暴躁的賭鬼父親體罰虐打的日子,現在的生活簡至就像是在做夢一樣,而來路德藍莊園之前的那些歲月,也如同過眼煙雲,在記憶裡面慢慢的就消失不見了。
至於自己那所謂的「父親」,偷偷地來過莊園想要問韓森要過一次錢之後,別尼采的人察覺,並且上報給了尼采。
尼采直接讓人找到了他,把他堵在一條臭水溝的邊上,尼采的手下富有耐心的和他「溝通」了一番,按著他的腦袋「懇請」對方喝了滿滿一肚子臭水溝裡面的水之後,那人就再也沒有在韓森的生活里出現過了。
說實話,韓森覺得,徹底的離開記憶裡面的那位「父親」之後,他的生活再也不會顯得那麼可悲了。
馬修時常打趣,韓森其實真的該感謝自己的那個賭鬼「父親」把他用金幣賣掉了,不然,他現在還不知道在那條臭街上討飯呢。
韓森對這樣的評價一般是不置可否的,但實際上,在韓森的心裏面,他其實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