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雪衣下意識地往章郁懷裡靠了靠。
要是對方變成喪屍那也太可怕了。
在距離鶴雪衣只有一米左右的位置時,對方被強制截停。
這一停頓就讓鶴雪衣看清了來人的樣貌。
男人有一雙很特別的藍黑異瞳,五官英氣十足,但是表情陰鷙到了可怕的程度,目光落在鶴雪衣身上時,有種野獸緊盯獵物的兇惡感。
這種感覺讓鶴雪衣想起那位偶爾會見面的聖丘瑞的常勝將軍。對方也總是愛用陰森森的目光看著他,像一隻吃不飽的狼。
事情變得更有意思了。
「找人把這隻鳥救一救,然後我覺得你應該先邀請我們進去,讓客人站在門外是不是不太禮貌。」章郁仿佛沒有看到奧利安那個可怖的表情,他平靜地看著瀕臨崩潰的奧利安,語氣依舊不咸不淡。
奧利安深吸一口氣,強行將自己的目光從鶴雪衣的身上挪開,然後沉默地領著二人進了星艦。
鶴雪衣被人帶去了休息室。
坐在柔軟的沙發,鶴雪衣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的新衣服,他的長髮濕漉漉地垂下,一旁的機器人正在盡職盡責地幫忙吹乾。
因為霧氣的蒸騰,他的臉頰微微泛紅,整個人的狀態像是融化的草莓大福。
鶴雪衣問系統:「剛剛那個人是不是認識我,或者說是認識這具身體。」
不說他對目光的敏感程度,就是瞎子也能看出奧利安看他的眼神很是不對勁。
那種沒有得到他的關注的不甘,還有害怕被拋棄的強烈不安感,他在很多人的身上都看到過。
再厭惡他的人也還是會因為他的臉而晃神,漂亮就是能為所欲為。
系統不知道怎麼和鶴雪衣解釋。它和章郁狼狽為奸忽悠了鶴雪衣,現在對方還不知道自己其實失憶了。
要是讓鶴雪衣產生了一些不必要的誤會那就麻煩了。
即使是誤會,也不能讓鶴雪衣變成任何人的替代品。
【其實他認識你,所有人都認識你。你早就降臨在這個世界,只不過你現在失去了之前的記憶。所有人喜歡與臣服的有且僅有你。抱歉,我不應該騙你的。】
系統和鶴雪衣道歉。
鶴雪衣認真地聽完系統的話,彎了彎眼睫,勾唇淺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其實失憶了,他們確實和我有過一段,但是我現在把所有人全都忘了。」
那他也太壞了。聽起來像是個忘恩負義拔*無情的渣男。
【大概就是這樣。】
還沒等鶴雪衣和系統繼續討論有關失憶的話題,門被人敲了三聲。
「請進。」
在聽到章郁說鶴雪衣因為心臟受傷而失憶之後,奧利安都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鶴雪衣。
他實在是無法忍受鶴雪衣用那種毫不在意的疏離冷淡的目光看他。就像是他與鶴雪衣從未相識,而他只是對方生命里無足輕重的一筆。
這種感覺簡直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其實他不應該在現在來看鶴雪衣。他的精神海實在是太過混亂,稍有不慎就可能會傷害到對方。
但要是再忍受下去,奧利安覺得自己還沒回帝國精神海就能整個崩塌。
所以他戴上了精神力拘束環和電擊項圈,確保自己對鶴雪衣能百分百安全無害。
他溫順地單膝跪地,低垂著腦袋靠在了鶴雪衣的腳邊。
鶴雪衣伸出一隻手摸了摸奧利安的頭頂。瑩白柔軟的手指穿過灰色的髮絲,兩隻毛茸茸的狼耳朵瞬間被勾了出來,壓成了飛機耳。
原來是小狗。
他的聲音溫柔,寶石般璀璨的眼眸中目光沉沉:「你應該知道,我好像失憶了。」
「是的,都是我沒保護好您。」奧利安的聲音沙啞,他還是將頭埋得很低,不敢讓鶴雪衣看到他那雙滿血絲的可怕眼睛。
鶴雪衣的手摸到了奧利安的臉頰,輕輕地將他的下巴抬起。
沒有任何反抗,奧利安順從地抬起頭,卻把自己的眼睛閉上。鶴雪衣這才注意到他的額頭已經滲出一層明顯的冷汗,脖子上的項圈緊緊地勒住他的咽喉,周圍的一圈皮膚都因為血流不通暢而泛白。
「這個可以摘了嗎?」鶴雪衣的手碰了碰奧利安的脖子,讓奧利安無法克制地震顫了一下。
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正常些:「可以,我的精神力已經被束縛,即使摘了我也不會傷害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