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給塵冥喝嗎?」景元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狀似無意間問道。
「他若想喝也可來喝。」
「哦。」景元緩緩拖長了聲音,他又打了個哈欠,眼睛有些迷離,「元帥呢?」
這句話有些歧義,不知是問的也給元帥喝酒還是問的元帥身在何處。
「……元帥若是想喝,我豈能攔著。」
相顧無言片刻。
景元也搜刮不出別的話來說了,便道:「我走了,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罷。」
腔調拖得十分繾倦。
十王都覺得身上生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面無表情道:「回去找你家先生去吧,小心給塵冥挖走了。」
景元本來都要轉身走了,聽到這話腳步頓了下,回身道:「你和塵冥都打的這個算盤,怎麼好意思去說他。」
十王沒有半分心理負擔,直接將塵冥賣了:「他出的主意。」
景元反問道:「你難道沒有在旁出謀劃策?」
十王握拳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
景元笑出了聲:「一個兩個都這樣,你們若有難處,書信一封,我們又豈會袖手旁觀。鍾離也不是吝嗇之人,該幫的忙他自然會幫。簡簡單單幾句話的事情,偏要如此拐彎抹角將我們騙來虛陵。」
十王神色嚴肅:「景元,你酒喝多了,該回去歇息了。」
「是,我的酒確實喝得多了些。」景元爽快地承認了,「其餘四位將軍怕是也不知曉此事。若不是我和鍾離一道來了虛陵,此時怕是也被蒙在鼓裡。」
十王沒有說話,似是默認。
「仔細想來,先前你來我神策府時,話里話外都是鍾離。若非我提及要一道而來,你怕是也不會讓我知曉此事。」
「此事事關重大,知道的人愈少愈好。」十王面不改色。
「愈少愈好……」景元喃喃地重複了下這四個字,繼而徐徐綻開笑容:「莫非帝弓七天將也包含在內嗎?」
十王不說話了。
景元再次笑出了聲:「你和塵冥的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藥。先是讓飛霄與炎老一道來羅浮,造成一種元帥不信任羅浮的假象。後又因鍾離身在羅浮,你讓靈砂和冱淵君等持明龍尊接連試探。好似你們揪著鍾離不放,偏要討個說法般。但如今卻是塵冥要挖我的牆角,對鍾離不但沒有任何芥蒂,反倒頗為信任。甚至連鍾離擊暈了閻世羅,也找藉口為其開脫。若說是為了元帥不追責,但也頗為奇怪。」
十王雙手負在身後,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便道:「哪裡奇怪?」
「閻世羅此人口口聲聲說是元帥派來的人,但鍾離卻在他的眸子裡沒有窺得任何有關元帥的信息。難道元帥身邊之人,會對元帥一無所知,甚至連樣貌容顏這等最為基本的信息都不知道嗎?」
「或許閻世羅只是信口雌黃而已。」
「既然是信口雌黃之人,塵冥為何會留他在府中。」
十王道:「他先前是我的一個分身,此舉不過是塵冥看在我的份兒上,多番照顧他罷了。」
「原是如此。」景元道:「閻世羅的事情暫且擱置在一旁,虛陵隨處可見的迷霧究竟為何?」
「……」十王道:「看慣了虛無縹緲的景色,來些耳目一新的東西,有何不可?」
「所謂的耳目一新,便是模糊視野?」景元道:「你的審美倒是獨樹一幟。」
十王已經有些不耐:「說完了嗎。」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景元雖然心中已然明白了幾分,但還是問道:「你們處心積慮安排這一切,究竟目的何在?」
「橫豎你與鍾離都不會吃虧。」十王道:「你心中的那個答案是正確的,我並不想說出口。」
「如此難以啟齒?」
「景元,我並不覺得我所做之事有何問題。」十王道:「至於那個閻世羅,你們想如何處理就如何處理。反正日後,也不該是我應操心的問題。」
「推卸自己的責任。」景元道:「難道不叫有何問題。」